李元吉不敢置信地看向動作迅速的獄卒,他只是覺得可笑極了。
牢門打開,尉遲敬德起身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塵,他一步一步走出了牢房同李元吉擦肩而過時他低聲道:「齊王與太子這樣的人,永遠也無法明白一個道理。」
李元吉渾身緊繃,就聽尉遲敬德繼續道:「我們忠於的不是秦王,而是李世民。」
話落,尉遲敬德拍了拍獄卒的肩膀哈哈大笑:「這幾日還要多虧了你的照顧,多謝。」
李元吉盯著尉遲敬德暢快的背影不發一言,瞧著內侍亦在他跟前笑著說些什麼,李元吉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
他從齒縫間擠出了幾個字:「帶寡人去見張亮!」
行,尉遲敬德是沒有證據鑽不了空子,但張亮可是證據確鑿,又是帶著千把人又是帶著幾車的金帛,他倒要看看這樣板上釘釘的事情,李世民還要如何力保張亮!
李元吉一腳踹上了獄卒的後背,獄卒猝不及防之下踉蹌了幾步險些便要摔倒。
「帶路!」
獄卒只覺得後背生疼,他咬牙緩緩直起身子垂著腦袋帶著李元吉往深處走。
——————————
張亮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迷迷糊糊的,他的雙手被吊著,手腕處生疼,他亂發披面,臉上慘白一片滿是汗水。
他時不時痛苦地□□著,喉嚨處極癢,癢得他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著,血沫不可抑制地順著嘴角淌下來,染紅了胸前的白衣。
破碎的衣襟裡頭露出了道道泛著皮肉的紅痕,血肉模糊,瞧著可怕極了。
「說說,秦王派你去洛陽究竟是想要做什麼,是不是想要謀逆?!」
冰涼的鞭稍直戳張亮的臉頰,讓他混亂的腦子清醒了些。
又是這個聲音,陛下還真是不死心吶。
張亮扯了扯嘴角虛弱道:「我們家大王是陝東道大行台尚書令,大王派我去洛陽有哪裡不對嗎?」
身上領著李淵命令的小吏啐了一聲當即又是一鞭落下:「好,那我便問你,去洛陽緣何要帶那麼多人?」
張亮悶哼一聲斷斷續續說著:「陛下難道不清楚嗎,洛陽先前被我們大王查出了一批心思不正的官吏,如今洛陽人手不夠,自然是要多派些人的。」
小吏哼笑一聲:「硬骨頭是吧,那幾車的金帛你又作何解釋?」
張亮輕笑出聲,他抬眸譏諷地看向小吏:「你還真是天上人啊,若是沒有金帛,你叫我如何能帶著這麼多人前往洛陽,又如何將這些人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