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被李元吉驟然提高的音量給嚇了一跳,李元吉卻不管不顧雙手重重撐在桌面上,整個人前傾身子湊近李建成逼問道:「你我都清楚有著傅奕的密奏在前,陛下單獨召見秦王是為了什麼,秦王難道不知曉嗎?!」
「可他呢,先是密告你我淫/亂後宮,又是說些什麼臣今枉死的鬼話,他想要做什麼?!」
「這擺明了是場鴻門宴,我們不能入宮。」
李建成的眉心跳了跳,面對著此刻氣勢迫人的李元吉,李建成只覺得可笑至極,他活了大半輩比不得李世民便也罷了,緣何一個小小的四弟都能騎在他頭上訓斥他,他才是太子!
李建成同樣冷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眸底的野心:「不入宮,四弟什麼時候膽子這般小了,難不成四弟便以為這宮中是秦王的家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宮中的禁軍難不成是吃素的?」
「若是我們不入宮反倒是要入了秦王的圈套,不僅是證明我們心虛,若是叫秦王出其不意挾持了陛下假託陛下的名義下旨,到那時你我又該如何自處!」
「不要說這是不可能的,今夜陛下急召蕭瑀裴寂等人入宮,這當中可就一個裴寂是陛下的人,而這等宮廷醜事陛下必然是不會放到明面上來判決的,到那時滿殿只剩秦王和那幫宰相,四弟如何敢保證其餘人不會同秦王一道謀大事挾持陛下?」
「為今之計唯有早早入宮打聽清楚情況,在宮中,在滿是禁軍的宮中,秦王還能當眾殺人不成嗎?」
說著李建成輕笑一聲:「他如今連軍權都沒了,秦王府六十餘幕僚將領被公事去官,你可曾瞧見秦王有絲毫反抗?」
「若是他如今還能有這個本事,若我是他只怕是早便造反了,哪裡會等到今日。」
李建成斜睨了李元吉一眼:「拖到了如今這麼被動的一個局面,你當秦王是蠢的不成嗎?」
李元吉愣了愣,這還是頭一次李建成如此硬氣與他對峙,李元吉沉思了片刻眯了眯眸子:「大兄這話倒是有理,只是大兄聽四弟一句勸,就算要入宮也得安排好後路。」
李建成譏笑道:「我沒那麼蠢,兵備已嚴,我也會將東宮將領馮立與薛萬徹叫來交代吩咐的,且如今長安城中你我府兵共計精銳兩千,對付一個秦王府是綽綽有餘,若是宮中情況不對,他們便可急馳來援,屆時一不做二不休,逼宮逼父又有何難?」
「當然,等我登上皇位後,我也不會忘了四弟的苦勞,到那四弟便是皇太弟,四弟覺得如何?」
聞言李元吉後退了半步,他眉心微蹙盯著似笑非笑的李建成:「自然是好的。」
可此刻李元吉的心中卻是警惕非常,宮中門一關外人誰知曉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