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此話一出, 還未等李世民回答房玄齡先前的話, 房玄齡就是懊惱地閉了閉眸子。
要整理這樣一份名冊,要搜集這些人的所擅所不擅,又怎麼可能是短短時日就能做到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殿中省少監瞧了李世民一眼, 見李世民點了點頭,他這才笑著對杜如晦道:「杜公有所不知, 這本名冊是在十日前陛下吩咐臣去整理的。」
十日之前……
那個時候朝廷才剛剛收到消息突厥進犯武功吧,居然是在那之前嗎……
杜如晦同房玄齡一時之間居然都說不出什麼話來。
李世民倒是毫不在意,轉而看向房杜二人:「玄齡克明,你們坐便好。」
房玄齡嘆了口氣與杜如晦對視一眼:「果真被你說中了。」
李世民今日此舉就是來拉他們入伙的。
房玄齡很快平復了心情,他沉吟了片刻率先開口:「二郎,非是我與克明要反對。」
「只是一來,依照律令,在皇帝住處手持兵刃者判絞刑。」
「就算我們二人不做聲,這群臣百官也必然是要反對的。」
杜如晦蹙了蹙眉:「這二來嘛,主公如今畢竟身份不同了,從前軍中可以如此,但在宮中……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些,若是有狂悖之人傷了主公又該如何是好?」
「主公都成了皇帝,又兼之如今突厥在一旁虎視眈眈,於江山社稷而言實在是……」
李世民聽得很認真,儘管他心中早就做出了決定,但是面對房杜二人實打實的憂心,李世民還是覺得心中微暖。
他想了想先是看向房玄齡:「玄齡與克明說的我都是想過的。」
「我鼓勵百官直言而諫,也樂意推動朝廷廣開言路。」
「只是,若是什麼進言我都要接受,這不也是偏聽偏信嗎?」
「納不納諫我自有判斷,這一回我提前告知了玄齡與克明此事,就是想要二位幫幫我。」
「我知曉此事一出必然是有人會心有嘀咕的。」
說著李世民輕笑出聲,仿佛是預見到了什麼一般,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皺了皺眉頗為憂心不忿模仿著:「陛下也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這才登基了沒幾日就不聽勸。」
「這殺兄逼父上位的就是不一般,不愧是天策上將,真是殺伐果斷啊。」
「拿自己的安全去做賭,實在是兒戲也實在是沒有將江山社稷放在眼裡。」
「既然進言無用,往後又還有什麼好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