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李世民這惟妙惟肖的模樣,房杜二人卻是笑不出來,他們沉默著一言不發。
李世民倒是毫不在乎,反倒是興致勃勃開口:「如何,我學得如何?」
李世民眉眼微彎:「早在坐上這個位置之前我就明白了的。」
「是非議論與我而言不值一提,我要做的就是簡簡單單八個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說得好的我欣然接受,從中擇選正真於國有利的諫言。」
說著李世民微微前傾身子:「但是我不想叫下面這些人多想。」
「我要叫他們知道並非是我不願納諫,只是於軍事一道於人心一道,我確實有著自己的想法。」
「進言沒有做錯,就算我不接受,所以我想著進言者各賞絹帛幾匹,東西雖然不多,可若是由玄齡與克明二人出面那意義便是完全不同了。」
「如何?」
淺淺淡淡的一句如何,卻是讓房杜二人心中觸動不已。
房玄齡沉默地點了點頭,杜如晦下意識側了側首悶聲道:「軍事人心……主公是如何想的?」
李世民聞言眼眸一亮:「王者視四海為一家,封域之內皆我赤子。」
「從前我還只是秦王時便一直是如此做的,緣何成了皇帝後就要拋棄這一點?」
「玄齡與克明你們可捫心自問一下,若是我對你們未能推心置腹以誠相待,你們就算跟了我會有如今日這般同我君臣相得嗎?」
「我籌謀六月四日事,事前事中皆是沒有走漏半分消息,這固然有著我秦王府密不透風的緣故在,可這其中有何嘗沒有君視臣民如手足,則臣民視君如心腹的原因在?」
「一言不發的大理寺,倒戈大半的大內禁軍,知曉真相卻不言不語的百姓……」
說著李世民頗為感慨似的敲了敲桌面:「我說了要推行王道,那自然是要以身作則,對於宿衛之士我又何苦橫加猜忌呢?」
李世民笑了笑:「若是我以克明說的理由而半途而廢,這難道不是說我自己都不相信王道嗎?」
「我又怎麼能奢求下面的士卒百姓相信呢?」
杜如晦嘴唇動了動,終究是低聲道:「是臣不如……」
李世民搖頭打斷,對上了杜如晦的目光:「沒什麼不如的,我並非十全十美,也會有想得不如克明細緻的時候。」
話落李世民沒有在這一點上說太多,他隨即又繼續道:「這是其中一個理由。」
說著李世民頓了頓,他勾勾唇忍不住自己的自得,他揚揚下頜滿臉驕矜:「這二來自然是我箭術出眾,整個大唐都是沒有我的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