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觀音婢都好些年沒孩子了,上皇逼得緊,那個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如何保全大家……時隔多年,我真的很開心。」
「而且我這也是在討觀音婢『原諒』啊,觀音婢向來心軟,想來是不會計較我吞食蝗蟲一事了。」
李世民說著哼笑一聲,整個人的氣質愈發軟和:「一箭雙鵰,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李世民起身忽然長嘆一口氣:「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我為人父但亦為人子,我這個做兒子的也是時候為上皇考慮考慮了。」
太極宮,寢殿。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這個為人父的還占著這個位置,都快三年了,真是沒想到李世民居然能忍這麼久,你說我是不是該為他考慮考慮了?」
李淵舉起酒杯同裴寂的碰了碰,他的語氣滿不在乎甚至說著話的時候面上還掛著笑:「不過也難怪,武德年間,我奪了他的兵權拔了爪牙折了他的羽翼,武德末年他一直一聲不吭沒什麼大動作,卻原來他不過是一直在隱忍。」
李淵抬起眼皮子隨意掃了眼他對面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裴寂:「吃菜啊,我這兒子幾乎是日日都要來我宮中,這飯菜倒是好了許多。」
裴寂咽咽口水,他怎麼也沒想到才一兩個月沒見,怎麼李淵的脾性卻變了這麼多?
裴寂拿起筷子小心地夾了一口。
李淵點點頭:「六月四日事,人心皆倒,我這個皇帝當得還真是……」
李淵長嘆口氣:「不提這個晦氣事了,你說說,他打算如何將我趕出這宮呢?天天窩那狹小的東宮辦公,也實在是委屈他了。」
裴寂簡直快要分不清楚李淵到底是不是在譏諷李世民了,他努力穩了穩在輕微顫抖的手:「臣愚鈍。」
李淵古怪一笑:「方才你說……法雅前幾日找過你?」
東宮,顯德殿偏殿。
杜懷信心頭一跳想著李世民曾經私底下同他透露的些許消息:「是……法雅嗎?」
「聽聞此人性子孤傲,雖為僧人可最喜與權貴打交道,聽說這人同上皇與先太子的關係都是不錯的。」
「這幾日來似乎與裴寂走得很近。」
杜懷信眉心微蹙,李世民盯著太極宮的方向:「阿姐倒是有一個忠心又得力的好下屬。」
杜懷信心思一轉:「陛下口中的下屬莫不是馬三寶?」
那個曾經不過是家僮,但在亂世李家起兵之初為李秀寧鞍前馬後的馬三寶,如今的他已然是有官職在身了。
一個馬三寶,一個馬周,前者不過奴僕後者不過布衣,兩個姓馬的如今都混跡朝堂,一朝翻身實在是叫旁人欽羨不已。
「你我都知曉這馬三寶是何出身,由著他來替朕私下盯著裴寂與法雅……真的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