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沙漠裡行進的過程異常的無聊,每天看到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起伏的沙丘走上幾個時辰都不會有什麼變化,每天的行程安排嚴格到秒,為了節省體力除了必要的jiāo流之外連話都很少。
剛剛進沙漠時胡鐵花還能活蹦亂跳地叫上幾句,三天過去就已經沒jīng打采趴在駱駝後頭懶得動彈了。
別說是胡鐵花,就連楚留香都有些受不住這種高qiáng度的行程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第三天的傍晚,仲彥秋終於停住了駱駝。
“到了。”他說道。
第十二章
到了,到哪裡了?
四下環顧是和前些日子一般無二的沙漠,沙丘起伏放眼望去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即便是最老道的沙漠嚮導也說不出這裡與其他地方有什麼區別。
“這裡什麼都沒有,你是在耍我們嗎?!”胡鐵花第一個跳了起來,瞪著仲彥秋滿臉不忿。
“小胡。”楚留香呵住胡鐵花,“別著急。”
仲彥秋眯眼看著遠方,淡淡道:“來了。”
鷹唳聲驚空遏雲,兀鷹成排高飛於天際,帶起叮叮噹噹的鐵索撞擊之聲,近了些才能看到它們腳爪上拖著一條條鐵鏈,映著日光閃爍出粼粼銀光,鐵鏈連著的是一艘船。
是的,在沙漠裡驀地出現了一艘船。
雕樑畫棟珠簾映壁,即便是煙雨江南秦淮河畔最為jīng致的畫舫輕舟,也比不上這艘船來的華麗。
胡鐵花呆住了,他用力揉揉眼睛,推推身邊的楚留香,“老老老老臭蟲,我是不是做夢了,怎麼看見前頭有艘船呢?”
“你要是在做夢,那我肯定也在做夢了。”楚留香看著那逐漸靠近的船說道。
“一直有這麼一種說法,沙漠裡有一艘鬼船,來去無蹤,凡是看到它的人最後都死了。”姬冰雁開口道,他的神qíng凝重,如臨大敵。
而比他反應更加激烈的是石駝,明明他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但是當鷹唳響起時他就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那種可怕的恐懼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幾乎是條件反she一般跳起來想要逃跑。
駱駝們受到他這種qíng緒的影響也跟著躁動不安起來,發出那種恐懼的嘶鳴,搖擺著腦袋身體晃動。
“唉唉!”幾人趕忙俯身試圖控制住駱駝,仲彥秋更是直接從駱駝上跳了下來,立掌為刀打暈了不管不顧想往外跑的石駝往駱駝上一丟,駱駝彎下身接住石駝。
那沙上大船看起來就像是虛幻的夢境,但是當它靠近時卻又的的確確是真實的,大船停在仲彥秋一行人面前,襯得這幾個人小得像是蝦米。
船底裝著兩條細長的板,是用極堅韌的巨竹所制,就像是雪地里雪橇的模樣,船身大多是竹子做的,船艙是竹子編的,因而極輕,兀鷹也可輕易拉動。
有人從船艙里走了出來,微笑著拱手:“許久未見,楚香帥別來無恙。”
那是個極俊秀的青年,說一句面如好女也不為過,只不過他的臉色略有些蒼白,雙唇也毫無血色,剪了三千煩惱絲穿著僧袍仿佛下一秒就會御風而去。
“……無花。”楚留香嘆息,“沒想到真的是你。”
“香帥這話是何道理?”無花微笑,“貧僧前些日子身受重傷,今日才剛剛能下地,可沒有那麼多jīng力對付你的那幾位妹子。”
這並沒有說謊,神水宮的回馬槍殺的他措手不及,那群被惹惱了的女人幾乎傾巢而出追殺他,即便他武功再如何高qiáng心思再怎麼深沉也終究雙拳難敵四手,逃到沙漠的時候已經是瀕死狀態,要不是求生意志qiáng烈早就命喪huáng泉了。
但這也不全是實話,若此事全然與他無關,那又怎麼會找到已經安分了近半年沒有動靜的楚留香身上,要說同仲先生的關係,與其只一面之緣的楚留香又怎麼比得上花滿樓和陸小鳳。
楚留香和仲彥秋對視一眼,深吸口氣,道:“旁的也不必多說了,仲先生我帶來了,不知蓉蓉她們現在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