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燾看見她眼睛裡的笑意,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暗,輕輕颳了刮她鼻子,寵溺道:“我誆你作甚?”頓了頓,突然看向她,認真說道:“雲兒,其實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雲溪微微一怔:他如今貴為天子,難道還有什麼事是令他為難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元燾唇角溫柔地向上彎了彎,輕撫著她頭髮道,“我如今既有了你,斷然是不會再納別的女子為妃。”又頓了頓,欲言又止,卻又極輕柔極輕柔地說,“雲兒,你若是有什麼心愿,或者想去做的事,都說給我聽,好嗎?”
他一雙眸子定定地望著雲溪,似秋日的碧波潭水,深邃的讓人心動。
“嗯!”雲溪垂下頭,聽見自己心砰砰跳的聲音,總有種險險將要被元燾看穿的感覺。
元燾靜默了片刻,沒有聽到期望中的答案,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在嘆息,卻又忽然把雲溪緊緊攬入自己懷中,低吻著她額頭呢喃道:“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拿你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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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陽光璀璨。
由於聽太醫說小嬰兒多曬曬太陽方能長得更健康些,雲溪一大早便命乳母將採薇裹好抱到院子裡散步。因此當凌翠引著崔文君過來時,正好看到乳母暫時走開,雲溪一個人抱著哭得滿臉通紅的採薇怎麼也哄不好的情景。
崔文君陡然看見雲溪,一雙秀目微眨了眨,總算是明白凌翠口中所謂的“貴人”大抵是誰。
她走向前,福身對雲溪說:“小郡主哭的這樣厲害,可是尿了?”
雲溪一怔,連忙解開採薇的小衣,一看果然尿濕了不少。
正巧乳母取了牛乳片回來,見尿了,趕緊把採薇接了過去,張羅著命人去給她換尿布和衣裳。
雲溪目送眾人走遠,含笑對一臉拘謹的崔文君道:“我想和你說說話,可有不方便總往宮外跑,他們接你來,沒驚嚇著你吧?”
崔文君趕緊說“沒有”,然後眨巴眨巴眼睛,嘖嘖感慨道:“民女先前不知娘娘身份尊貴,如有不敬之處,還望娘娘海涵!”心裡卻暗咐:新帝即位後雖未封后,但如今平京內外,誰又不知泰平王府先前丑絕皇城的南朝王妃,竟是個比杜芊月還要美艷三分的絕色女子,而她封后,也是早晚的事情!
“怎會?”雲溪輕笑著搖了搖頭,對崔文君道,“今日我命你接你入宮,其實是有幾句話想要問你。”
“請娘娘直言!”崔文君抬眼看了看雲溪,神色頗有些受寵若驚。
雲溪抬眸看了看她,忽然開門見山地問:“你那個未婚夫婿,是不是應該姓孫,而不是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