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念講起她母親的時候,這種心理達到了一個頂峰,原來她並非不諳世事天真無邪,她能平靜接受母親的死亡,為了父親和哥哥更好地活下去。
他想,那是不是說明她也能接受他工作的危險性質,就算他某一天犧牲,她也不會在悲傷的情緒中困頓太久,她一樣能走出來,繼續擁有大好人生和一世長安。
可看到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姑娘,他意識到自己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徐念是接受了母親的死,但那用了整整十八年。
這十八年間,沒人知道她難過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眼淚,現在她好不容易徹底走出來,成長為了一個樂觀開朗的好女孩兒,他憑什麼再把她推入擔驚受怕的深淵。
現在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他就已經害她這麼難過了,要真的在一起,她又要受多少委屈,她那麼好,他有什麼資格叫她受委屈。
周晨驍嘴唇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心卻一點點冷下來,他推了推還勾著他脖子的徐念,見她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便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徐念,把手放開。”
徐念哪裡敢放,她怕稍一鬆懈,周晨驍就真的執行任務去了:“我不!你先答應我不去了!”
“我……”
“周隊長?”二人正僵持,這時負責給呂興邦手術的主刀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
徐念再不想放開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讓周晨驍難堪,只得鬆了手,乖乖坐在周晨驍身邊的椅子上。
周晨驍順勢站起身,退到了徐念夠不到的距離,問醫生:“我隊裡的戰士怎麼樣了?”
醫生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確實是來告知周晨驍手術結果的:“周隊長放心,呂戰士已經脫離危險了。”
周晨驍鬆了口氣,這應該算是他今天晚上聽到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那之後也麻煩醫生了。”周晨驍對主治醫生鞠了一躬。
他這樣反而把主治醫師弄得不好意思起來,摘下口罩吞吞吐吐地地道:“哎,周隊長您別客氣,應該的,都是應該的。”
邊境地區一直混亂,他們能安穩生活的保障就是這群拿命在拼的軍人,現在能為軍人做點什麼,他自豪感恩還來不及。
……
“呀!小姑娘你怎麼還在這兒呢!”目送周晨驍離開後,醫生一低頭,正看見徐念也盯著周隊長背影消失的方向,緊抿著下唇才不叫眼淚掉下來,“你是周隊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