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察覺到近在耳畔的呼吸聲,顏束率先開了口。
他突然覺得,自己沒有想像中的殺伐決斷,原來只是一個虛假的數據,都有讓他動搖的可能。
身後的人果然沒有說話,顏束微微側了側臉,餘光瞥見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下一刻,顏束閉上眼,反手把出鞘的刀首猛然刺進了身後那人的心臟處,仿佛他從來沒有猶豫過。
一聲悶哼自耳畔流進顏束的腦海中,他的心臟仿佛顫了顫。
緊接著,周圍的場景如同玻璃房間一般開始寸寸碎裂,一片一片地砸了下來,包括身後的人和環住他的那雙手。
霎時,顏束被扯進了一片不見絲毫亮光的黑暗中,他明明睜著眼睛,卻又好像睡著了一樣。
「罌粟,罌粟......」
有個聲音在叫他,顏束耳朵有些疼:「你是誰?」
「你不聽話了。」
顏束只覺得腦海中劇烈震盪著,聲音連帶著嘶啞:「你是什麼東西?」
那聲音好像並沒有聽見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想不想讓他活,或者你願意替他去死?」
誰?讓誰活著,他又要替誰死掉?
「沒關係,你是好孩子,我會給你選擇的時間。」
......
全身都疼,每一處都好像綁著一根鐵絲,同時往不同的方向用力,要把他的皮肉、骨頭、器官從身上扯離,讓他像一個雕塑從高空墜落,碎裂徹底。
「裴放!」
顏束從一張熟悉的床上睜開眼,刺眼的白光讓他什麼也看不清,他猛然起身卻又立馬扯了回去,身上到處都插著五顏六色的線,根部深深陷在他的皮膚里。
「你醒了?」聲音很近,就在跟前。
顏束沒再亂動,而是眨了眨眼睛,那種重度散光的感覺讓他非常不適應,眼前模糊一片,雙眼失神地望著面前看不清長相的人。
尤其因為光線刺激,顏束的眼睛有些不受控的溢出了幾滴淚,搭配著全身的錯綜複雜線路,看起來無辜中又帶著可憐。
旁邊的人似乎揮了揮手,那盞刺得人眼睛酸痛的燈光終於被移開。
顏束的視線逐漸清晰,眼前的人很熟悉,他所處的地方也同樣讓人難忘——主控所。
「別亂動。」那人看著被縛在單人高架床上的顏束開口,「你這次玩大了,罌粟。」
果然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