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僵了片刻,突然淡笑一聲,難怪宋居寒最近這麼殷勤,看來是真的對他有點愧疚啊。對於宋居寒來說,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被網友罵上幾天、丟掉一個“賺不了幾個錢”的工資,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莊捷予捅了捅何故的腰眼:“你別難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和他們有瓜葛了,就當被狗咬了,反正你現在有錢有閒,自在地休息休息也挺好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何故笑道,“放心吧,我早已經不在乎了。”聽到莊捷予說這些,他竟然沒什麼難過或憤怒,甚至不感到意外。
要積累多少的失望,才能真正做到雲淡風輕。
晚上宋居寒來的時候,何故什麼也沒說,只是話變得更少了。
宋居寒看著qíng緒也不太好,見何故說話愛答不理的,就更加不慡,沒好氣地說:“你今天又怎麼了?”
“沒怎麼,可能看書累了。”
“看書也能累。”宋居寒吃完飯,去浴室洗手,一低頭,就看到垃圾桶里扔著個可樂罐,他皺起眉,喊道,“何故。”
何故走了過來:“怎麼了?”
宋居寒用下巴指了指垃圾桶:“你從來不喝飲料,誰的?”
何故坦然地說:“下午莊捷予來了。”
宋居寒瞪直了眼睛:“你還和他聯繫?!”
“我跟他是朋友,為什麼不能聯繫。”何故頓了頓,毫不退縮地說,“你不能gān涉我正常的jiāo友。”
“正常的jiāo友?莊捷予個賤人有多亂你知道嗎?!”
“那是他的私生活,跟我沒關係。”何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浴室,坐到chuáng上拿起書。
宋居寒追了出來,眯起眼睛道:“你是故意氣我對吧。”
“我沒那麼幼稚。”何故平靜地說,“我希望你能學會尊重別人,我們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分寸,我不gān涉你的工作和jiāo際,你也不要gān涉我的。”
“你跟我講什麼大道理!”宋居寒怒道,“成天有八百個人要教育我,你他媽也要來教育我?”
“我沒有教育你,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態度。”
“態度?我們現在不是在談戀愛嗎,你的態度難道不該避嫌嗎?”
何故怔了怔,抬頭看著他,從宋居寒嘴裡聽到“談戀愛”三個字,著實讓他有些觸動。
宋居寒狠狠瞪著何故,看上去非常不服氣。
何故莫名地心軟了一分,大概是被“談戀愛”這三個對他來說沉甸甸的字震住了,他想了想:“好,我會避嫌。”
宋居寒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bào躁的qíng緒,然後,他歪倒在chuáng上,把頭墊在何故的大腿上,悶聲道:“我這一天天的夠煩了,你彆氣了我行不行。”
何故看著宋居寒委屈的樣子,想笑卻笑不出來。怎麼能有人像宋居寒這樣,用狀似無辜的企圖,做盡殘忍的事。
“頭疼,幫我按按。”宋居寒抓著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上。
何故放下書,給他按起了太陽xué。
“你按的最舒服了,但你都有半年多沒給我按了。”
何故算了算,倆人確實是從半年前開始衝突不斷的,恰巧就是馮崢回國開始,他不認為馮崢是他們矛盾的根源,馮崢不過是個導火索,引爆了積累多年的炸藥。
宋居寒似乎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他閉著眼睛,yīn沉地說,“如果不是馮崢,我們還會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何故的手頓了頓,“你很享受以前那樣是嗎?”
宋居寒意識到這話不妥,抓住了何故想要縮回去的手,抬眼看著他,“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以前對我比現在好多了,你現在都不怎麼跟我說話。”
何故靜靜凝視著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本來倆人之間就沒多少共同話題,畢竟生活圈子和背景相差太多,所以宋居寒來找他,幾乎都是做愛,他以前還拼命想要找話題,現在卻不想了,他只是懶了,懶得再去把自己踩進塵埃里,只為了討好宋居寒。
他知道自己一輩子都會愛著這個人,但他已經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了。尤其是享受過宋居寒的溫柔,他覺得也沒什麼遺憾了。
何故家的房子裝修好了,又晾了一段時間散了味道,他就搬了回去。
搬家那天,他一個人從早忙活到晚,單獨把宋居寒的東西整理封箱,然後給小松發了條簡訊,讓他有空過來拉走。
收拾完後,他洗了個澡,吃了兩大份盒飯,然後躺在chuáng上就不動彈了。
他好像好久沒吃過這麼多飯了,有胃口吃飯是件好事,哪怕是累的。
睡覺前,他習慣xing地看了看新聞,娛樂版塊的頭條圖片,非常眼熟,何故盯著那標題看了兩秒:涉毒案後首曝光,宋居寒深夜密會女演員。
他點開圖片,宋居寒帶著鴨舌帽,和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走在一起。
報導里說,那女的是宋氏傳媒力捧的新人,宋居寒的師妹,因為長得極美,演技又可圈可點,走紅速度堪比坐火箭,有謠傳下一部戲要和晏明修配戲,前途不可限量。
文里還質疑了一下宋居寒之前的同xing戀傳聞。
何故嘲弄地一笑,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儘管身體已經很累,可他當晚還是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原定來拿宋居寒東西的小松,卻換成了宋居寒本人。
何故開門的時候愣了愣:“你怎麼這麼早來了?”
宋居寒黑著臉:“你讓小松把我的東西拿走是什麼意思。”
“我家這么小,放不下。”何故道,“而且,你應該也不會想來。”
“有大的房子你不住,非得住這裡,是不是有病?”宋居寒擠進屋裡,環視四周,皺了皺眉頭,不客氣地說,“我確實不想來。”
“房子大小,對我來說無關緊要,能遮風擋雨就行了。”宋居寒說話難聽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故根本沒在意,進屋刷牙去了。
等他出來,看到宋居寒坐在他新買的沙發上,無聊地玩兒著手機。
何故道:“吃飯了嗎?”
“沒,想吃你做的香菇粥。”
“沒有香菇。”
“那其他的粥。”
“好。”何故轉身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宋居寒走了進來,靠在牆上看著何故的背影,那繫著圍裙的勁瘦的腰肢和延展開來的長腿,怎麼看怎麼xing感,可那保守的灰色羊毛衫,又平添了幾分禁yù的氣息,看得宋居寒眼神都不對了。
何故渾然不覺,開始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