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馬亮又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孫問渠想了想,給孫嘉月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找抽啊!”孫嘉月一聽他聲音就喊上了,“你說你是不是皮癢了啊!”
“這不是給你打電話了麼。”孫問渠笑著說。
“躲哪兒去了你!怎麼還把劉挺給打了啊?”孫嘉月一連串沒停地說,“我打你電話打不通上你那兒找你,結果還此房已出售了……”
“嗯,我搬了。”孫問渠說。
孫嘉月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邊樂邊問:“哎,你是不是打了劉挺被趕出去的?”
“差不多吧,本來還能再賴一個月的。”孫問渠跟著笑了笑。
“長能耐了啊,”孫嘉月笑得不行,“哎,打得慡嗎?”
“要不你找個時間試試唄。”孫問渠往後仰了仰頭。
“得了吧我才懶得管家裡這些破事兒,”孫嘉月收了笑聲,嘆了口氣,“明天又不回家了吧?”
“嗯,你回嗎?”孫問渠問。
“你不回了我就回吧,去年去我婆婆那兒過的,今年本來也準備回家過,”孫嘉月想了想,“你到底在哪兒呢?”
“山里。”孫問渠回答。
“得了吧,鬼才信,好容易被從山裡逃出來了又跑山里去?”孫嘉月說。
“這兒跟挖土工地不一樣。”孫問渠看看窗外,一派寧靜的風景里飄著不知道誰家剛放完鞭pào的煙霧。
“不說不說吧,還有錢嗎?”孫嘉月說,“不夠我讓你二姐夫給你轉點兒過去。”
“有,大把。”孫問渠說。
孫嘉月估計也被老爸警告過不許給他錢,要不也不會說讓二姐夫給他轉錢。
他手頭還有錢,就算沒了,他也不會把孫嘉月兩口子卷進這破事兒里來,孫嘉月一向不愛過問家裡的事,老公開了個挺大的裝修公司,倆人沒孩子壓力也小,過得挺舒心的,孫問渠不想破壞她每天閒事不管只管花錢的太太日子。
“你也別死撐……算了這是廢話,你要不是愛死撐也不會到今天這地步,”孫嘉月用力嘆了口氣,“反正你不行了就說話,二姐管你。”
“你才不行了,大過年的會不會說話啊。”孫問渠笑了起來。
“一直都不會說話,”孫嘉月笑了,“行了我約了小嘰做頭呢不跟你說了。”
“別讓他給你染頭。”孫問渠說。
“知道啦!”孫嘉月大笑著把電話給掛了。
孫問渠把手機放到一邊,看著還趴在他腿上的huáng總。
huáng總一直轉著耳朵聽著他說話,這會兒跟他眼對眼地瞪著。
對視了一會兒之後,huáng總喵了一聲,臉蹭著他的腿躺下了,還抬起爪子蓋在了臉上。
孫問渠用手指在它爪子上輕輕摸了摸,輕輕嘆了口氣。
窗外傳來一陣鞭pào聲,聽聲音應該就是隔壁的鄰居,估計是差不多要準備吃晚飯了。
最近這一星期一到午飯和晚飯的點兒就能聽到鞭pào聲,離三十兒越近,鞭pào聲越密集。
聽得人有點兒膽戰心驚。
卻也偶爾會覺得踏實。
方馳家沒有早早地開始放鞭,爺爺奶奶倆人在家的時候估計沒jīng力玩這些了,今天倒是好像準備要放。
孫問渠正拿了筆想再琢磨一下今天的思路時,院子裡一陣熱鬧的人聲和笑聲響起,有喊爸媽的,有喊爺爺奶奶的。
他挑了挑眉毛,把腿上的東西放到一邊,抄起huáng總站到窗邊,往下看了看。
院子裡人不少,看樣子應該是方馳的叔叔或者伯伯一家,都圍著爺爺奶奶正在說話。
除了年長的夫妻兩人,還有一對小夫妻和一個看著跟方馳年紀差不多的戴著眼鏡的男孩兒。
這是趕著回來過年的親戚,明天三十兒,估計還會有人回來。
孫問渠頓時感覺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不知道是心慌還是羨慕。
他猶豫了一下,出門到隔壁方馳的屋子看了看,沒人,於是拿過手機撥了方馳的號碼。
“誰?”那邊方馳接起電話。
“你爹,”孫問渠說,“你去哪兒了?”
“帶小子散步呢,從村口剛轉到河邊兒,”方馳說,“這是你現在的號碼啊?”
“嗯,快回來救命,你家來親戚了,五口人,擠一院子。”孫問渠說。
“五個人就能擠一院子了你也太誇張了,”方馳說,“我二叔吧,這麼早,我以為得明天上午呢。”
“那還加上你爸你媽你爺爺奶奶啊,”孫問渠皺皺眉,“不行,你要不回來就帶我去散步。”
“那你出來唄,我一會兒再回去,”方馳說,“我跟方輝不對付,一見面就想揍他,我晚點兒回。”
“我要一出去見著人怎麼辦,我現在心qíng不好不想跟人打招呼,”孫問渠有些煩躁地說,“你家後院那個破柵欄門還鎖著的,出不去。”
“……你去我屋等我吧。”方馳說。
孫問渠抱著貓去了方馳的房間,待了沒兩分鐘聽到後院的門響了一聲,他湊到窗邊,看到方馳跑了進來,小子蹲在後院門外。
他打開了門走到了天台上,方馳跑了上來,看到他就招了招手,壓著聲音:“趕緊走,一會兒小子忍不住該叫了。”
孫問渠跟著他一溜小跑著出了後院。
“小子閉嘴,不許叫。”方馳關上後院的門,又指了指小子。
小子哈哧著搖了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