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問渠沒說話,一把抓著他衣領把他拽進了屋裡,勾著他脖子狠狠地親了他兩下,方馳回過神之後又喘著粗氣把他按牆上親了半天。
“你要下樓啊?”親完了之後方馳才問了一句。
“沒,”孫問渠推開他整了整衣服,“我就知道你上樓拿東西肯定要過來。”
方馳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我跟你說兒子,我剛跟奶奶說了給我煮碗麵條,”孫問渠捧著他的臉,“今兒晚上睡覺之前你不要過來了,我真要趕活兒,你進來一趟,我思路就得斷一次。”
“啊,”方馳頓時一陣內疚,“我……”
“今兒你們烤韭菜嗎?”孫問渠搓了搓他的臉。
“啊?烤吧,我看有,”方馳說完以後又嘆了口氣,“我就不吃韭菜了。”
“怎麼?”孫問渠笑著問。
“我沒吃都韭菜jīng了,吃完了我怕你接下去一星期思路都得是斷的。”方馳嘖了一聲。
孫問渠笑著靠到桌邊:“快滾。”
“那我下去了。”方馳笑笑,轉身出去了。
樓下響起了音樂聲,夾雜著一幫小孩兒的歡聲笑語,還有爺爺奶奶樂呵呵的聲音。
孫問渠靠在椅子上,腿搭在桌上,仰著頭聽了一會兒,塞上了耳機。
機子裡還都是方馳之前存的音樂,他都沒換過。
聽著這些音樂,他差不多能想像出方馳的生活,特殊的生活經歷讓他相對於同齡人要更成熟獨立,xing向讓他在人群里沉默少言,除此之外,方馳還是一個普通的,帶著陽光的小男孩兒。
會跟他的同學一塊兒說笑,吃燒烤,聽著外放那如同憋著嗓子的音樂……
有代溝呢。
孫問渠笑了笑。
他上學的時候就煩跟同學一塊兒鬧,後來倒是總跟一幫人混在李博文的酒吧,但卻從來沒有真正融入過。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旁觀者,坐在一邊,心裡空著,安靜地裝著bī,看著自己混亂無聊的生活。
方馳像陽光,把他模糊混沌的生活劃開了一道口子,灑進來一片光亮。
但能暖多久,能亮多遠,就算方馳說了“我不會跑”,他會覺得安心,卻也還是沒什麼期待,畢竟還是個小孩兒,這個小孩兒還有一個他無論如何都不敢輕易傷害的家。
爺爺在村口的小賣部訂了啤酒,都是冰的,喝完了過去拿就行。
一幫人發出了歡呼,男生拿過啤酒就開始灌。
“別喝多了,”爺爺笑著說,“我按人頭訂的,一人三瓶,多了沒有。”
方馳拿了一瓶酒,靠在後院牆邊喝著,肖一鳴拿了幾串烤好的ròu過來遞給他:“這個要送餐嗎?”
“不用,他吃麵條,”方馳咬了一口ròu,“我上去還老打斷他思路。”
“哦,”肖一鳴抬頭往二樓窗戶看了一眼,“那我們在這兒鬧,會不會吵到他啊?”
“這個應該沒事兒,”方馳說,“我進屋才會……吵到他。”
肖一鳴沒說話,仰頭喝了兩口啤酒之後笑了起來。
“笑什麼,”方馳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是不是想多了!”
“應該沒有想多吧。”肖一鳴笑著說。
方馳嘖了一聲沒說話。
“挺羨慕你的,”肖一鳴笑完了低頭咬了一塊ròu,“真好。”
“你……”方馳想了想,“你要不先緩和一下,就回去跟你爸媽說你改了,不喜歡男的了?先回了家再說啊。”
“不,”肖一鳴看著他,“雖然我不想這樣,但是這一步走出來了,就不能往回縮,我現在說我不這樣了,以後還是這樣,那不是沒完沒了了嗎。”
“……也是。”方馳嘆了口氣,盯著手裡的酒瓶。
“你別老琢磨我的事兒,”肖一鳴說,“沒誰家的qíng況是完全一樣的,再說你現在也沒到那份上,老想這些,談個戀愛都談不踏實了。”
肖一鳴這話說的跟孫問渠有些像,方馳笑了笑。
“哎吃點兒韭菜嗎?”許舟拿了一盤烤好的韭菜回頭問他倆,“還有空心菜和燈籠椒,都是剛去菜地里摘的,要嗎?”
“我不要,”方馳說,“我都吃煩了。”
“我要辣椒。”肖一鳴拿著盤子過去要了點兒燈籠椒過來吃。
“哎,”方馳悶頭吃了半天,轉頭看著肖一鳴,“我問你,就,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太膩乎了是不是讓人挺煩的?”
“嗯?”肖一鳴看著他,“應該不會吧,好的時候不就是想膩一塊兒麼。”
方馳沒說話,低頭吃著ròu。
“其實我沒什麼經驗,”肖一鳴低聲說,“我就那一次……你知道的。”
“嗯,”方馳點點頭,“那個傻bī。”
“我覺得吧,”肖一鳴說,“你不用想太多,你就是愛想,有的沒的,其實不去想還輕鬆點兒。”
“是麼。”方馳笑了,他的確是想得挺多的。
“有個人陪著你一起走,”肖一鳴說,“多好啊,你就一起走就行了。”
方馳拍了拍他的肩,又抓了兩下。
外放小喇叭放的是許舟mp3里的歌,全是勁爆迪廳音樂,只是從小喇叭里放出來,聽著有點兒痛不y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