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你快點說下面的台詞啊!
朝安卻一直匍匐在台上,他臉朝下,誰也看不清他的表qíng。
旁邊一個士兵走過去,將他翻過來,看清楚他的臉色,驀然驚叫道,“呀!發癲了!”
朝安雙眼瞪直,口吐白沫。
台下又是一陣騷動。
“發癲!是發癲!”
“可憐哦!嚇都嚇死了,發癲也好,免得被砍頭的時候還清醒……”
事qíng急轉直下,剛剛還在一個勁興奮的鳳鳴頓時僵硬。
發癲?
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天啊!泰蠶這個豬頭,你怎麼不告訴我朝安有類似羊癲瘋這種一受qiáng烈刺激就發作的怪病?
完蛋了。
主角忽然報廢,這齣驚天動地的戲還怎麼唱下去?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泰蠶那頭也是愕然得忘記了繼續大哭,整個人幾乎歪到。
救命啊!怎么妹夫的病這個時候發了?
這這……這不是要人的命嗎?
是真的要命!
“犯人忽然發癲了,問他也是白問。”副監斬官看清楚qíng況,側身對樂庭一拱手,微笑著請示,“將軍,時辰將過,又有太子府特使在旁,此事不宜再拖了。是否現在就處決犯人?”
樂庭暗暗叫苦。
搞什麼啊?早不發晚不發,你至少說完了關鍵台詞再發啊,虧本將軍花費這麼多的功夫搭救你。
“這個……再等一等吧,犯人臨死前jiāo待幾句話,是法場上向來給的恩典,嗯嗯……那個……也表示一下王法有qíng嘛……”
副監斬官見樂庭支支吾吾,大為不解。
樂將軍今天怎麼了?錯過處決時間,摔得灰頭土臉的出現,臉上還頂著兩個巴掌印,現在居然開始語無倫次了。
不會摔壞腦子吧?
他在太陽底下曬了半天了,可不想繼續曬下去,這個犯人,本來就早也死晚也死的,何必再làng費時間?
“柳公子,你看……”副監斬官把目光移向小柳。
小柳雖然不清楚計劃是什麼,但現在當然是全力支持樂庭,做出全然不cha手的超然姿態,淡淡道,“本使只是旁觀,一切由樂將軍定奪就是了。”
有他這個太子府特使支持,才又爭取了一點寶貴的時間。
下面看守的士兵們花了好一會功夫,總算為朝安止住抽搐。半晌後,朝安終於緩過氣來,慢慢恢復神志,只是人還是渾身發軟,只能由士兵從兩旁牽著,才不至於趴倒。
樂庭趕緊問,“朝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沒有?”
眾人都緊張地頂著朝安,偌大的城門前,萬頭攢動中,居然驀然一陣極壓迫人的安靜。
“我……我……”朝安沉重地喘息著,艱難地蠕動了唇半天,才吐出幾個不成音的單字。
鳳鳴已經擠到最前面,剛好可以看清楚台上朝安的臉,心裡暗叫糟糕。
他雖然已經停止了發作,但是目光呆滯,行動遲緩,很有可能已經把需要說的台詞給忘個一gān二淨了。
“朝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樂庭再問一句,擦擦額頭上的汗。
再問下去,連傻瓜都會知道裡面有古怪了。
有哪個監斬官會一而再,再而三,拼命追問死囚最後要說什麼的?除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將軍,犯人已經無話可說,可見是認罪了。”副監斬官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我看,不如就……”
“冤枉啊!冤枉啊!我有話說!”一個悽厲的女聲,打斷了他的話。眾人朝下看去,原本一直在處決台旁哭泣的朝安之妻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處決台上,撲通一下,就跪在自己夫君身邊,仰頭叫道,“大將軍,民婦夫君確有冤qíng,請大將軍明察!冤枉,冤枉啊!”
她身懷六甲,雖然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但昂首之間,雙目血紅,帶了一股悲憤之極的煞氣,兩旁士兵原本要拉她下去,被她惡狠狠一瞪,竟不敢動手。“大將軍,你今日殺了我無辜的夫君,日後上蒼有靈,必要你償這筆命債!”
“大膽!無知婦人!”樂庭這齣戲已經唱到沒有台詞可唱,這時候朝安的老婆上來撐場面,真是如大旱逢甘露,jīng神頓時抖擻起來,雙目凜然有神,佯裝咆哮大怒道,“此犯大逆不道,本來就該死!何來的冤枉?你你你……你居然還敢詛咒本將軍?要不是看在你已有身孕的份上,一定嚴加懲罰。來人啊!把她給本將軍拖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