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聿帶蘇家文去車庫,原本都取了個跑車鑰匙,想了想又換了台大的。
姜棋家和羅聿家在平市兩端,天不早了,羅聿從外環繞過去,也開了四十多分鐘,到羅聿家大門口時,離十點只差十分鐘。
蘇家文和羅聿說了再見,卻打不開車門了。蘇家文剛想開口,羅聿附過來,放倒了蘇家文的座椅背,壓了上去。
羅聿把蘇家文帶到姜棋門口時,已經十點十分,姜棋走出來了,站在鐵門邊等蘇家文。
蘇家文看了看表,又看看站在門口的姜棋,顯得很侷促,甚至有些焦慮。
“怕什麼?”羅聿問他,他牽著蘇家文的手走,“我帶你去和你的姜先生道歉。”
蘇家文想把手從羅聿手裡抽出來,他衣服很亂,脖子上還被羅聿留了一個吻痕,看起來真的有些害怕,可是羅聿沒注意到,他趾高氣揚地把蘇家文帶到姜棋面前,毫無歉意地說:“抱歉來晚了,姜總體諒一下。”
姜棋什麼都沒說,他看了蘇家文一眼,蘇家文跟著他走進院子裡去。
蘇家文一個多禮拜沒接羅聿電話了,這很反常。
終於在一天上午,羅聿憋不住了,他把陸易叫進來,布置了一堆工作,又讓陸易幫他看看蘇家文下午有沒有課。
陸易動作很快,沒過半小時就把蘇家文的課表給羅聿拿了過來,蘇家文下午有課,三點多下課。
羅聿無視了自己下午原來排好的行程,帶著邢立成去突擊檢查了在平大邊上的一個子公司,然後就殺去了平大,正趕上蘇家文下課。
羅聿在教學樓邊等了兩分鐘,蘇家文就出來了,他看起來有些消瘦,經過羅聿時都沒發現羅聿,還是羅聿清清嗓子,他才回頭。
羅聿這才發現他臉色很不好看,好像在生病,還不等蘇家文開口,羅聿就拉住了蘇家文的手腕,問他:“怎麼回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羅聿覺得手裡捏著的手腕也細了幾分。
蘇家文反應有些遲鈍,他呆了呆才說:“生病了。”
他聲音有帶著些沙啞,嘴唇發白:“有點發燒。”
“看醫生了嗎?”羅聿一緊張面上看著就凶,像質問蘇家文似的問他。
蘇家文縮縮脖子,慢吞吞道:“看了,正要去校醫院掛水呢。”
“……”羅聿對蘇家文要去校醫院看病這事兒很費解,“姜棋就這麼對你?”
聽見姜棋的名字,蘇家文的臉色幾不可見地白了白,才回答:“小感冒,沒關係的。”
他和羅聿告了別,慢慢往校醫院方向走。
羅聿原地站了幾秒,追了上去,走在蘇家文身邊,問他:“一個人去吊水?”
“嗯。”蘇家文點點頭。
羅聿便接過了他的書包,道:“反正沒事,我陪陪你吧。”
蘇家文遲緩地轉頭看他一眼,笑了笑,點點頭。
校醫院的條件很簡陋,輸液廳里只有十幾個位置,還好身邊的人不多,羅聿就在蘇家文邊上坐下來。
蘇家文要掛兩袋水,護士幫他扎了針之後,他不好意思地和羅聿說:“羅先生去,要一個多小時呢,你先走吧。”
羅聿沒理他,拉開了蘇家文的書包拉鏈看他的書。
“字不錯,”翻看著蘇家文的註解,羅聿表揚他。
蘇家文勉qiáng地笑了笑,對他說謝謝。
蘇家文這麼客套,羅聿便也有點彆扭,但他不想走,他還想看著蘇家文等他打完針,就堅持地坐在他身邊。
好不容易相顧無言地掛完水,蘇家文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又和對方說好。
掛了電話,他告訴羅聿:“姜先生在外面等我了。”
羅聿聳聳肩:“我送你去出去總可以吧。”
蘇家文這天很是奇怪,他好像被奪走了生氣,僅靠本能作出各種應激的反應。聽羅聿這麼說,他沒有再拒絕了,拿起包默不作聲地往門外走。
姜棋的車停在大門口,司機站在門邊,很是顯眼。
蘇家文,深深看了羅聿一眼,同他揮揮手,他的手上貼著拔了吊水針後止血的白膠帶,人和透明了一般靜靜站著:“羅先生再見。”
羅聿心裡莫名被他這一眼抓得難受,下意識跟蘇家文說了句再見,覺得這場景怎麼就和永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