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凜瞥他一眼,道:“不是。”
謝西槐撇撇嘴,躺了下去,盛凜又坐在一旁不聲不響,謝西槐打了個呵欠,又道:“水怎麼還不送上來?”
就在這時候,兩個跑堂的從樓下把熱水抬了上來,一大桶冒著熱氣的水放在房裡,謝西槐磨蹭著走下來,繞著浴桶轉了一圈,問盛凜:“這怎麼進去?”
他在王府都是在浴池中沐浴,哪見過這樣的木桶,更不知道怎麼進去。
盛凜抱著手臂看他,冷著臉問:“要我抱你進去?”
“哦,對,”謝西槐這就張開了手,見盛凜沒動,謝西槐又催促道:“快點呀。”
盛凜看著謝西槐,眼神仿佛在問謝西槐聽不聽得懂人話,謝西槐卻沒什麼自覺,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啊”了一聲,解了褻褲丟在凳子上,又朝盛凜張開手臂:“都脫了。”
他身上不著一物,墨發堪堪遮住腿間軟著的東西,手都舉酸了,還是堅持要盛凜把他抱進去。
盛凜走過去把這少爺抱了起來,謝西槐細皮嫩ròu,盛凜所觸之處皆是一片滑膩。
謝西槐覺得盛凜動作很慢很僵,抬手環著盛凜脖子,小心翼翼地把腳探進水裡,評價:“有些燙。”
盛凜將他放下去一些,謝西槐小腿埋進水裡,又提起一些,抬頭委委屈屈道:“真有些燙。”
“燙的發汗。”盛凜聲音就在謝西槐耳邊,謝西槐還沒來得及說不,整個人就被盛凜放進去了,燒得偏熱的水環繞了他,霎時間,謝西槐就熱得冒出了汗來。
他被燙的發粉,眼睛裡都冒出水汽來,抱怨盛凜:“那也太熱了,本世子要熟了。”
謝西槐是這樣,生長在皇家,下人太多,慣於被人伺候,對盛凜一點不見外。
盛凜把他放進浴桶,就要往外走,謝西槐還覺得奇怪叫他:“出去做什麼,不與你計較了,快來幫本世子洗澡。”
盛凜停住了腳步,謝西槐又趴在浴桶邊喊盛凜:“盛大俠,快點。”
盛凜回頭,隔著水霧看謝西槐那張理直氣壯的臉,一步步朝他走了回去,滿臉殺氣,低頭問謝西槐:“怎麼洗?”
謝西槐看清了盛凜的臉色,病都要嚇痊癒了,往後一靠背緊貼在浴桶壁上:“不必麻煩您我自己洗!”
盛凜這才點點頭,走了出去。
4.
前一天晚上泡了熱水,安安穩穩睡了一覺,隔日也沒人早早把他抓起來趕路,謝西槐伸個懶腰轉醒時,已然日上三竿。他睡飽了覺,自覺病好了大半,就是捨不得離開那chuáng被子,轉臉看不遠處的盛凜。
盛凜閉眼打坐卻仿如有第三隻眼睛似的,謝西槐一看向他,他便睜開眼,也看向了謝西槐,問他:“醒了?”
“沒呢,還沒醒。”謝西槐說罷,翻了個身背朝盛凜,決定再睡會兒,還沒找到合適的姿勢,就被盛凜捉起來了。
盛凜拉開被子,謝西槐沒穿衣睡覺,上半身都露在咋暖還寒的空氣里,他叫了一聲,坐起來,抓著chuáng邊的衣裳披上了,斥責盛凜:“本世子還未病癒呢,怕是又要給你害得發燒了。”
盛凜不耐道:“醒了就起來。”
“這麼急做什麼,”謝西槐皺著眉頭,一邊憤憤穿衣,一邊絮絮叨叨,“真是……”
“真是什麼?”盛凜拿起渡生劍,慢悠悠看向他。
謝西槐窒了窒,忍氣吞聲而屈rǔ地說道:“真是一個有qíng有義的大俠。”
盛凜點點頭,都沒夸謝西槐,逕自轉身走到門口,等著謝西槐,謝西槐只好胡亂把衣服穿好了,拖著疲憊的身軀,抓起包裹跟著他出門。
用過早點走出客棧門,外頭竟有一輛馬車等著,拉著車的是盛凜的那兩匹馬。
“上車。”盛凜用下巴點了點那木製的破破爛爛的馬車,對謝西槐道。
謝西槐心裡頓時泛起一種苦盡甘來、水滴石穿的感覺,他伸手抓住盛凜的手臂,眼眶也要濕潤了:“盛大俠真是有qíng有義。”
“上車。”盛凜看都沒看他,重複了一次。
“這馬車怎麼上?”謝西槐四處看看,“去找個人跪下給本世子踩一腳,本世子要上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