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雪正好停了,但風聲依舊刺耳,在深夜聽上去有些像人類的哭嚎。不過好在dòng口已經被冰塊封住,只留下了兩人大小可供出入的dòng口。
袁殊澤沒敢出去,他小心翼翼的貼著冰塊,支出腦袋看向外面。
雖然是深夜,但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清楚周圍的景物。
在聽到聲音時,袁殊澤本來以為發出聲音的是什麼動物,所以當他看清眼前到底發生了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僵成了一尊雕塑。
只見雪夜之中,無數藤蔓瘋了似得飛舞,天上地下,猶如一個蓋下來的巨大籠子,將dòngxué出口全部籠罩住。而每一條藤蔓的之上,似乎都穿刺了無數的螞蟻,黑壓壓的一片根本數不清楚數量。在這漫天的藤蔓之中,袁殊澤清楚的看到了一個背對著他的身影。這人白髮黑衣,站在瘋狂飛舞的藤蔓之中是如此的醒目。
這要是平時看到如此場景,袁殊澤肯定早就慘叫出聲。但今天他的尖叫卻全都咽進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人似乎感覺到了袁殊澤的存在,他緩緩的扭頭,對著袁殊澤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袁殊澤看著那張臉,恍惚的想,他這是在做夢麼,不然為什麼,他眼前的這個人和那個愛哭的雪卉長的一模一樣呢。
袁殊澤不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多久,反正當他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被人硬生生叫醒的。
和袁殊澤一起守夜的那個人見袁殊澤一直沒回來,便起身去找他,哪知道卻看到他整個人倒在dòng口,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
那人趕緊將袁殊澤拖進了屋子裡,好在袁殊澤似乎也沒有昏迷太久,在火邊烤了一會兒,便甦醒了過來。
“袁殊澤,你沒事吧?”和袁殊澤一起守夜的那人擔心的詢問道,“出什麼事兒了,你怎麼暈過去了?”
袁殊澤睜開眼睛,眼神還是空dàngdàng的沒有焦距,他隔了好一會兒,才恍惚道:“我睡著了?”
“對啊。”那人道,“你怎麼在dòng口睡著了,那裡那麼冷。”
袁殊澤一聽到dòng口兩個字,渾身便顫了顫,他伸手抹了一把臉,啞聲道:“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那人道:“夢到什麼了?”
袁殊澤說:“我夢到了雪卉。”
那人有點莫名其妙,道:“夢到雪卉?”但他想要繼續追問,卻見袁殊澤爬了起來,神色呆滯的進了dòngxué深處。
袁殊澤走到了大家睡覺的地方,他抬頭望去,看到了睡在角落裡的雪卉和凌域明。
雪卉已經比凌域明高了,所以這些天睡覺都是由他來抱著凌域明,兩人的睡顏都十分的安穩,好像連一個夢也沒有做。
袁殊澤想,他一定是看錯了吧,不然怎麼會看到那麼多藤蔓,和站在其中沖他微笑的雪卉呢。
懷著這樣的想法,袁殊澤又去了dòng口一趟。
然而這次他卻什麼都沒看見,外面除了呼嘯的風聲,似乎就沒了別的動靜。月光灑在潔白的雪地上,讓整個世界都充滿了一種靜謐冷清的美,袁殊澤曾經看見的螞蟻和藤蔓,全都沒了蹤影。
是自己太累了麼?袁殊澤有點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qíng,他有點失望,又有點欣慰,想著肯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就在袁殊澤已經下了結論時,他卻忽的看到自己的腳邊有一具螞蟻的屍體。
袁殊澤表qíng微僵,遲疑的蹲下將抖著手將那螞蟻翻了過來——只見螞蟻的腹部,有一個被貫穿小dòng。
袁殊澤盯著這個小dòng看了片刻,兩眼一翻,再次直接厥了過去。在他的腦海里,他似乎隱隱的猜測出,他們為什麼沒有被螞蟻攻擊的原因了。
白羅羅並不知道雪卉晚上在做什麼,他已經和雪卉冷戰三天了。
這三天裡雪卉的食量大減,吃什麼都沒有食yù的樣子。
今天早上也一樣,白羅羅特意煎了雪卉最喜歡吃的ròu餅,還給雪卉烤了jī,然而雪卉卻都只吃了一點,就放下了。
“怎麼不吃?”白羅羅見到雪卉這模樣還是沒忍住,他道,“身體不舒服?”
雪卉看了他一眼,低落的說:“你不要不理我。”
白羅羅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是拿雪卉沒什麼辦法,他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雪卉委屈道:“可是……可是……”
白羅羅說:“可是什麼?”
雪卉說:“可是凌明明也很喜歡那些事。”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控制音量,搞得dòng子裡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這群人都是閒的發慌的那種,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兒大,周融更是其中翹楚,他走過來拍著白羅羅的肩膀說:“域明啊,作為一個男人,就該有擔當一些,不要吃了抹嘴就跑,這樣很沒有風度的。”
白羅羅:“……”
雪卉露出落寞之色,他長得好看,做出這樣的表qíng也特別的招人疼,讓人恨不得把他摟入懷中好好安慰,讓他不要再露難過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