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齊卻答非所問地說道:「你猜為什麼陸溪山在這個時候突然好轉了?」
紀攸皺了皺眉:「難道是魏晚?」
傅星齊涼涼一笑:「她才沒那麼大本事。」
他抱著雙臂,一派沉思:「我記得你說過,陸溪山的脈象看起來,像是中了毒?」
紀攸點了點頭,忽然想到:「難道是這下毒之人,收手了?」
傅星齊似笑非笑地說:「我猜他不是收手了,而是開始收網了。」
紀攸恍然與他對視,傅星齊溫柔地摸了摸紀攸的側耳,說道:「阿攸,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咱們陸少主。」
傅星齊說罷轉身,紀攸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心口一陣絞痛,頭頂經不住天旋地轉。
——
這半年來,陸溪山一直過得渾渾噩噩。
他醒來的時候常常是深夜,還未來得及問什麼時辰,便又抵擋不住睡意地失去意識,他好似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日光,很少說話,與從前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完全抽離開來,連大腦都停止了轉動。
直到,魏晚回來了。
他知道魏晚來了,卻只能隱隱感覺到她的氣息,她的輪廓,感知她微弱的聲音。
他好想魏晚,好想見她一面。
或許是這個信念支撐著他,強迫他從夢境中掙扎醒來,第一句話便是:「晚妹呢?」
貼身伺候的丫頭是從小跟在身邊長大的,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連忙差人去找魏晚,他撐著身子坐在床沿等了半個時辰,才終於等到他的晚妹。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可魏晚卻看起來有些猶豫。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病魔抽乾了他的元氣,他瘦得乾癟,看起來有些嚇人。
「嚇到你了?」陸溪山有些受傷地收回手。
魏晚上前,在他膝旁緩緩蹲下,握著他的掌心,用他記憶中最輕柔的聲音說著:「沒有。」
陸溪山隨即便笑了:「晚妹,我好想你。」
魏晚莞爾,卻沒有給予同樣的回應。
「表哥,你好好休息。」
陸溪山看出她拉走,連忙拉著她:「你要走了嗎?我們才說了一會兒話。」
魏晚看著他虛弱的模樣,於心不忍,便留下照顧,數日下來,陸溪山竟一日日精神起來。
他醒著的時候漸漸多過昏睡的時辰,時而也能在院裡散步,看書,這多虧了魏晚,仿佛只要她在,陸溪山便有了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