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卿歡出了門,金玉蘭頗有些著急的道:「不是說好了今日不同歡歡動怒……」
見他不語,金玉蘭嘆氣道:「也不知她被灌了什麼迷魂湯,執意要同謝謹庭一起,那可是東廠啊。」
沈江河緩緩搖了搖頭,示意她住口,那雙微微泛灰的眸子看向窗外。
金玉蘭順著他的眸光向外看去,只見窗欞微微開著,一隻暗羽色的鳥雀站在那處,見著他投來目光,那雀兒偏了偏頭,扇著翅膀飛遠了。
「冬日這般冷,哪裡來的鳥雀。」金玉蘭喃喃出聲。
那鳥雀瞧著精緻,定然是哪位貴人養著的,可如何會出現在尚書府。
沈江河眸色暗沉下來:「謝謹庭身邊有隻會學人語的鳥雀,名喚蠱雕。」
這一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尚書府分明就是被盯上了,若是違背了東廠,不止整個尚書府,便是太子府都要被牽連進去。
金玉蘭扶著他肩的手不禁收緊,喃喃道:「夫君,救救歡歡,救救我們女兒……」
小雪紛紛揚揚落下,落在沈卿歡肩頭久久不化。
桃之輕聲勸道:「娘娘莫要同老爺置氣,今日天寒,娘娘快上馬車吧,免得染上了風寒。」
沈卿歡抬眼看著遠處宮門,呵出一口白霧,不知在想什麼:「今日難得興致,陪本宮走走。」
也未曾聽清是哪處傳來一聲虛弱的貓叫,沈卿歡的步子生生頓在了那處。
「娘娘?」窕兒試探的出聲。
她身邊的人都知曉,她是怕極了貓,便是聽見了聲兒都會唬得動彈不得。
出乎意料的,沈卿歡遲疑了一瞬便蹲在那處,竟是上手撥開了草叢。
沒有了草叢的遮蔽,那貓兒警惕的對著幾人,雖是受了傷,但像是誰敢上前,就要狠狠抓撓誰一番,看著頗為難馴。
地上鵝黃斗篷的女子縮成小小一團,被雪覆成淡黃色。
沈卿歡試探地伸出手,那貓兒瑟縮著哈氣,琥珀蜜糖般的眼瞳裡帶著凶光。
遠處鴉青色的身影撐著傘靜靜站在那處,對上沈卿歡,眸底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寒冰。
沈卿歡不知從懷裡拿出了什麼,那貓兒試探地上前,傳聞中怕貓的太子妃竟是將那坡腳的貓摟在懷中,像是生怕它凍著,又小心地蓋上了斗篷。
「嗤。」謝謹庭垂著眼睫,看著她為貓順著毛。
沈卿歡極力控制著自己,不許自己表露出半分害怕,那貓兒餓了許久,舔乾淨了她掌心的蜜餞,而後她便被一片陰影籠罩住。
沈卿歡抬頭,頗有些詫異的看著來人:「謝秉筆。」
「太子妃好興致。」謝謹庭睨著她,不咸不淡的道。
沈卿歡輕不可察地扁了扁嘴:「東廠那般忙碌,謝秉筆竟也有閒情雅致來賞雪景嗎?」
她帶著幾分小女兒的歡脫與肆意,還因著前些天的事耿耿於懷,對他沒有了先前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