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歡微微瞪大了眼眸,素手攬住他勁瘦的腰身,只用巧勁邊疆兩人換了位置,整個人直直擋在他身前:「小心!」
銀匕首吹毛斷髮,已然將她的髮髻弄散。
她害怕地將那張俏臉埋在謝謹庭的頸窩,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從身後傳來,卻聽清脆的「噹啷」一聲。
「主子,您沒事吧。」裴安江那刺客的屍身扔到一旁。
沈卿歡輕顫著抬起頭來,對上謝謹庭的眼眸,她滿是迷茫。
那股清苦的藥香在鼻尖縈繞,像是在嘲諷她方才的所作所為,沈卿歡覺得自己被耍了。
「分明那麼怕,怎麼偏為咱家擋這一下?」謝謹庭那雙手好似是在亂中環上了她的腰身,此刻微涼的溫度方被她發覺。
沈卿歡劫後餘生,沒好氣的掛著的淚痕瞪他:「早知秉筆運籌帷幄,我便不擾亂秉筆的計劃了。」
謝謹庭輕笑一聲:「做得好。」
「?」沈卿歡抬眸看了他一眼,待看道他是朝著身後那小小少年說話時,冷著臉偏過了頭。
更氣了。
裴安得了他的誇讚,垂首退了下去。
「好了,」謝謹庭捏著她的下頜,將臉上殘餘的淚珠抹去,「都哭成花貓了。」
沈卿歡髮髻還亂著,方才實在緊急,她便動作幅度大了些,這金步搖也歪歪斜斜的掛在那處,鬢邊的髮絲亦跟著墜墜的被攏進衣襟里。
下頜的手寒涼,她劫後餘生的心也是寒涼的。
這沒心肝的閹狗,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竟是半分感恩之心都沒有。
便是而今美人垂淚,他都不會上前來哄上一哄,分明不是木頭,到她這兒反倒成了木頭,討人厭得緊。
謝謹庭看她不動作,耳邊則是嘰里呱啦的怨懟聲,皺著眉將她鬢邊的髮絲攏到耳後:「嘖,娘娘對咱家意見忒大,那般情況,咱家如何告知於你?」
他鬆開扶著她細軟腰肢的手,將地上那柄匕首撿起,遞到她面前:「這可是罕見的好東西,原名半壁,你收下取個新的名字,此物便是你的了。」
她雖心中惱火,但這好東西能放生,且她看得出並非凡品,便是有市無價,怎能因著置氣錯過。
她想著,還是伸手接過了那柄銀匕首。
匕首上刻著暗紋,在人手中都要凝出寒霜,且削鐵如泥,是頂好的冷兵器。
「娘娘不打算賜個名嗎?」謝謹庭看她捧著那柄匕首,道。
沈卿歡摩挲著柄上鑲嵌的寶石:「秉筆覺得喚什麼更合適?」
謝謹庭似乎沒想到她會爭取他的意見,想了一瞬:「斷玉?」
原名半壁,他喚斷玉,開口便是殺人的利器。
「我打算喚它春庭月。」沈卿歡仰起那張泛著淡淡紅暈的面頰,眸中似有溫和的春水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