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眸子不說話,而後別開了頭。
她雖著粉黛,卻也能看得出憔悴許多,那雙水盈的鹿眸黯淡了幾分,整個妝面也隨之黯淡下來,像顆蒙了灰塵的碧珠。
沈卿歡低落的過於明顯,以至於裴安這等沒心眼的都是一眼看了出來。
「其實秉筆的確想過,要將郡主代為和親,但後來秉筆沒有吩咐我這般做,我猜,秉筆定是有別的計劃,所以娘娘莫要擔心,既然秉筆同意我來,您便不會出事。」裴安這般道。
別的計劃,所以是她機關算盡,最後淪為了棋子的棋子嗎?
「……娘娘怎麼了?」以為她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裴安一頭霧水的看向桃之問道。
風過葉影搖。
沈卿歡看不清桃之的神色,卻聽她道:「娘娘想秉筆了。」
第46章 第 46 章
◎疼就叫出來◎
沈卿歡斂去了神色:「是謝謹庭說服你跟來的?」
隨後她想起什麼一般, 輕笑了一聲:「而今在這等窮鄉僻壤,再想吃到我做的糕,那可是難於上青天的了。」
「娘娘這話說的, 便是沒有糕, 我豁出性命也要護娘娘周全的。」頓了頓, 裴安道,「再者,如何叫秉筆說服我來,這是我自願的。」
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沈卿歡笑道:「這麼說來,算不算我用糕將你給收買了?」
沈卿歡還記得他那日是如何的信誓旦旦,而今也能說是反悔反的飛快。
果然是孩子。
「可是你這晚班貿然前來, 到了流竺, 我該如何向他們的王說起你?」沈卿歡揚了揚柳眉。
她到底是去和親,斷沒有和親帶著男人去的道理。
「我算娘娘的嫁妝。」裴安眨著眼眸。
……倒也不是不行。
沈卿歡頷了頷首, 瞭然道:「那你便算在侍衛中。」
「我是貼身暗衛, 裴暗衛。」裴安大言不慚道。
這邊的氣氛淡然了些,京城那邊卻有幾分沉寂了。
謝謹庭將那張古琴擺好:「咱家記得,王世德在陛下身邊有些年頭了。」
李繼妄應聲:「確實如此, 宮中內帷之事, 陛下還是比較看中王世德的。」
「嗯, 他舌頭太長了, 嘴也不乾淨,這樣的人時常冒犯旁人而不自知, 幫陛下清理一下吧。」謝謹庭吩咐道。
他神情極為尋常, 像是在說將渣斗里的廢物丟掉。
李繼妄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今日同太子妃出言不遜的, 便是這老閹貨。
既然乾爹都開了口,這老貨的舌頭定是留不得了,只是太監沒了奉承的舌頭,王世德這條路便是走到頭了,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安隨著去,咱家放心,只不過太后賊心不死,不得不提防。」謝謹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