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早春,茅屋不抵嚴寒,裴安不知從哪裡尋來了薄被子,雖是簡陋,但勝在乾淨。
「可是我驚醒了娘娘?」裴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沈卿歡直起了身,搖了搖頭:「辛苦你守夜了。」
這些時日山中沒什麼吃的,全然是靠裴安來打獵來炙些野味,沈卿歡尋得些野菜,也會在一旁熬上一鍋熱熱的野菜湯,以驅身上的寒氣。
兩人在茅屋忙上忙下,一時間竟也有些避世的安逸。
屋外天光將亮,沈卿歡不打算再躺下去,順勢挽了個墮馬鬢。
她揚手挽鬢之時,一截衣袖便順勢下滑,漏出白皙的小臂。
裴安別過了頭,虛虛握拳抵唇。
昨夜方下了一場雨,淅淅瀝瀝的雨撒落在陳年雜草上,正是此時,裴安突然警覺:「我出去看看。」
屋外馬蹄聲漸響,沈卿歡握緊了懷中削鐵如泥的春庭月。
「娘娘,我們走。」裴安推開門,將屋外洇濕的朝露帶了進來。
少年蓬鬆的發頂掛著些瑩潤的朝露,宛若方從林間打了滾的小狼,帶了幾分歡脫的野性。
「我就知道娘子最是機靈,竟是跟來了這裡。」裴安歡喜道。
沈卿歡怔了怔:「娘子?」
「是我養的汗血寶馬。」裴安露出了白牙,頗有幾分得意。
汗血寶馬千里迢迢跟到這裡,屬實是過於機靈了。
可如今身陷這等地方,沈卿歡不疑有他,應道:「我們去哪,如今想來我身死的消息傳回了京城,這樣回去太過惹眼了。」
「京郊,荼香樓。」
娘子不愧是汗血寶馬,跑起來如疾風一般,不一會便到了深山之中。
娘子突然停下,四周好似突然暗下來一般,如黑雲壓城,令人一瞬間有些窒息,沈卿歡環顧四周:「這是哪?」
裴安面上同樣帶著疑惑,勒緊了娘子的韁繩:「興許是屠雲林?」
「興許?」沈卿歡回過頭眉頭揚起,看得他一陣心虛。
「我們迷路了,娘娘。」裴安老實承認。
沈卿歡默了會,隨後從馬背上躍下,將地上的陳年枯葉堆積在一處,掏出懷中的火摺子,將那堆枯葉點燃。
見她這般,裴安垂頭喪氣的將娘子拴在一旁的樹幹上:「娘娘莫怪,這地方我頭一次來,也是不熟悉……」
他先前被秉筆派去出任務,也是走水路較多,即便是走京郊的路,也未曾走過這古怪的屠雲林。
屠雲林,顧名思義,這裡的樹生長的極高,便是雲彩來了都要被統統擋住,白日雖不至伸手不見五指,卻也未曾好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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