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只知道,從來只有冬兒為他忍受的委屈,他的委屈無足輕重。
前一世和冬兒離了宮,兩人在幽州一處村鎮辛苦討生活,冬兒租了一間小鋪子買布料和做好的針線活,卻時常被人調戲。
那個時候蕭瑜冬天裡落下的病根還沒有好全,沒有力氣為冬兒撐面,他在樓上咬著牙關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那要病死相公真能讓你在床上快活麼?」
開春的時候,夜裡貓叫春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還有人半夜架了梯子來敲臥室的窗子,難聽的話一句蓋過一句。
兩人無依無靠,冬兒只有流著淚低聲趕人走,蕭瑜只是靠在床邊默默聽著。
終於有那麼一回,幾個人喝醉了酒闖到家裡來調戲冬兒,他拖著還沒養好的身子,用剪子將那為首欺辱冬兒男人的臉扎了對穿,還弄斷了他一條腿。
吵嚷喧鬧的人群都散了,冬兒壓著哭聲重新鎖好了門,蕭瑜忽然說:「其實,你就不要跟著我了,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吧,我什麼都護不住你,還害你被人恥笑。」
冬兒強擠出一張笑臉,為蕭瑜擦著身上的傷口。
「殿下方才不是護好了冬兒麼?殿下和尋常男子並無兩樣。」
「並無兩樣?」蕭瑜提高了聲音質問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跟著我,你想要成親洞房都沒有,我什麼都給不了你。」
冬兒回應的聲音被他堵在了唇瓣中,這吻之間沒有情意,只有眼淚和痛苦,苦水澆灌苦水,哀哀戚戚訴說著悲慘。
他拉過冬兒的身體,扯下她的寢衣,一邊是毫無感情的親吻落在她的腰窩上,一邊用牙解開那已經有些穿舊的肚兜。
冬兒不停地叫喊著「殿下」,「殿下」,蕭瑜喉中溢出的卻只有無情的冷笑。
「你還怕什麼,我是什麼人了,還能傷了你不成?」
餘下斷斷續續的抽泣都散在微寒的空氣里,窗外的貓叫聲一聲比一聲悽厲,冬兒一邊哭一邊喘息,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冥色深漫,也不知過了多久蕭瑜從她身上抬起頭,擦了擦臉上和頸上的水漬,手指撫過她腰側和大腿上泛著粉紅的指痕,用薄被遮住了冬兒的身體。
她在哭,眼淚打濕了整個枕頭,蕭瑜心頭又何嘗不是在泣血。
「你看,我二人這樣算不算圓房呢?你又何必說那種討人開心的話,跟著我,就只有這般將來了……」
他記得,那時候冬兒用手腕擦乾眼淚,揉了揉早已撐酸的小腿,穿好了肚兜和褻褲,從身後環抱住蕭瑜,輕輕吮咬他的耳垂。
「若是這般,那就這般吧,冬兒不後悔。」
那是蕭瑜和冬兒頭一次親近,也是最後一次,日後蕭瑜回想起來,就只有那一聲聲叫著「殿下」的呼喊與哭求。
重來一世,此番場景截然不同,卻又那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