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受逆王一案牽連沒為官奴,梅音便一直是聽人命令的,這是她頭一回什麼都不聽。
這是一個對自己很好的人,自己憧憬欽佩的人,有時候也會生出一些不自量力的心情,如今她的第一次悖逆,居然給了蕭琳。
梅音知道他是不想讓旁人知道此事,便從屋內翻找出了一些藥酒和金瘡藥,這些日子她也受過一些輕傷,還是明白如何處置的。
重新點好了蠟燭,她找了凳子坐在床邊,將他的手臂搭在腿上。
接連數道猙獰的血痕在他手臂上爬著,梅音忽然發現,這是蕭瑜劃傷了自己。
她掀開床幔,從他手中奪過了那根被鮮血浸染的金簪。
蕭琳似乎是使不上力氣,只是用手遮住眼睛,即使見不到眉目,也能窺見它如今狼狽又痛苦的神色。
梅音不敢多問,一點點為蕭琳擦乾手臂上的血痕,還好後面的傷口劃得不深,只是難免會留下疤痕。
他神志不清,喊了很多人的名字,「母親」,「小瑩」,「瑜兒」,外公,梅音為他包好了傷口,打算去叫成碧,帶蕭琳離開,推門前卻聽到他低低地念道:「不要,你不要走……為什麼,你就這麼想離開?」
梅音回到他身邊,輕聲安撫道:「茹瑩姑娘不會離開您的,她不會走的。」
蕭琳額頭上出了很多汗,依舊是雙目緊閉,口中悶哼低吟著。
他一貫愛潔,梅音心疼他,用他的帕子在額頭輕輕擦拭,蕭琳卻忽然說:「對不起,梅音。」
她不知道如今蕭琳是清醒著還是迷濛著,只感到他抓住了自己的手,在看到自己的剎那露出了錯愕懊悔的神色。
梅音知道自己不是茹瑩姑娘,本不該對此有什麼遺憾。
「你,你剛才沒有走?快出去,從這裡出去!」
與方才的斥責不同,如今蕭琳是以一種恐懼的神色求她離開的。
他只記得,自己喝過那杯茶後,神志就一分更比一分恍惚,手腳沒有什麼力氣,幾下拉扯,就被薛妙真脫了外袍。
居然將那種煙花柳巷裡最低劣的東西用在他身上,蕭琳的噁心和痛恨已經來不及多言,他從她頭上拔了髮簪,那是二人新婚時他親手為薛妙真帶上的。
粗鈍的簪身滑過肌膚,痛掩蓋了其他的情緒,這是他早就用慣了的麻痹自己的方法。
薛妙真怒到了極點,羞憤離去,只丟下一句話:「殿下別急,我叫你的好美人來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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