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蕭競權都是從前的帝王,無論如何他都是蕭琳與蕭瑜的父親,是梅妃娘娘的夫君,依照宮裡的規矩,此時是不能做旁的事,只能等著的。
等一個人死掉真是太煎熬了,冬兒不是沒有經見過關係人命的事,可是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咽氣卻是頭一回。
不過她不是害怕,她知道蕭瑜一直藏著心事,不願意告訴她,那是有關曾經他受宮刑的事。
這件事情就像是套在蕭瑜脖頸上的鎖鏈,冬兒想幫蕭瑜解開,讓他今後不要再因為這樣無足輕重的事難過了,可是每一次才伸出手,就好像看見他頸上滲出血跡,她心疼蕭瑜,也就不想再提了。
如果蕭競權不在了,或許蕭瑜就能解脫了,冬兒不知道這樣想對不對,只是她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她想,如果蕭瑜不去和這個從前被他稱為父皇的人真正的見上最後一面,蕭瑜也是不會真正解脫的。
冬兒轉頭去看蕭瑜的時候,他的視線並不在前方,他的眼睛以往總是亮亮的,有許多讓人猜不透的心思,不像那時游離渙散。
蕭競權開始劇烈的咳嗽,他說話已經不流利了,可是能聽的清他是在喊蕭琳的名字,確定是沒有喊蕭瑜的,可是蕭琳沒有上前去,他與蕭競權已無需多言。
蕭瑜保持緩步走上前去,可是他的衣角已經帶起了一陣風,將床榻旁火盆中的火星刮散了。
他停在蕭競權床前,看到因不斷掙扎垂下床邊沿的手,下意識想要將那隻枯瘦的手放回被褥中去。
只是在蕭瑜有所反應之前,蕭競權的聲息就停止了,不像自己母親那樣,蕭瑜做不到一直靜靜注視著他,直到他死去。
蕭瑜把手從蕭競權停在垂吊在床沿邊的手腕挪開,木然將手指從蕭競權額前,輕輕撫下,將他死前不曾闔住的雙目緊閉,輕聲說了一句:「先帝已經去了。」
母親納蘭沒有停留,她一如既往是那個剛強平靜的人,即便這個她今生熱烈愛過恨過的男人終於死去了。
她輕柔地用手撫過蕭瑜的後頸,以做安撫,隨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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