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茗點點頭,示意她坐近些。
莊青裁將帶來的書和年禮送過去,撓了撓頭:「其實我原本還想帶些自己做的醃蘿蔔,但之前打電話給護士站,她們說病區不可以接收三無食品……以後有機會的話,您來家裡吃吧?」
溫茗笑著應允:「好啊。」
胡旭兩天前來過一趟,將繡園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一告知,「溫老太太慫恿孫子儘快離婚」也不再是秘密。
莊青裁剝橘子的時候,聽見了溫茗的聲音:「……讓他別記恨奶奶。」
她愕然抬眼。
溫茗眉眼低垂,用更輕的聲音道:「說到底,是我不爭氣--如果我的婚姻再成功一些,或許,她就不會再反對你們了。」
這番話著實令莊青裁這個局外人頗感意外。
她本以為,年紀輕輕就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溫家千金會對母親心生埋怨,可如今看來,母女兩人的關係似乎並不像想像中那般惡劣。
有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莊青裁將剝開的橘子遞給溫茗:「溫老師,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溫皓白後頸的疤,真的是他自己摔出來的嗎?」
溫茗伸出來的手停在半空中。
那雙與溫皓白同樣淺色眸子幽幽望向她:「為什麼要問這個?」
莊青裁坦言:「不知道,可能是出於媒體工作者的敏感吧。」
溫茗默了幾秒鐘:「……是我把他推下樓梯的。」
突如其來的真相沒有任何緩衝。
即便面對過各種鏡頭前的突發狀況,莊青裁還是被溫茗的話嚇到了。
她訥訥地問:「你說什麼?」
那些束緊的口袋一旦被拉動綁繩,秘密就流淌了出來。
溫茗沒有繼續堅守,轉而換上一副故作平靜的語氣:「那天,是我親手把皓白從樓梯上推下去的,他還那么小,那麼脆弱,我居然因為一個混蛋而遷怒於自己的孩子,我差一點就害死了皓白……我覺得,我一定是瘋了。」
連空氣中都隱隱泛著苦澀。
見莊青裁沒有說話,溫茗又道:「他的奶奶不允許他經常來探視我,並非是出於我們母女間的恩怨,而是……算是對皓白的一種很自私、很極端的保護吧?她害怕我還會一時衝動,傷害至親至愛,無論是身體上的傷害,還是精神上的。」
頓了頓,溫茗直言:「我也害怕。」
所以,她不見他。
即便思念成疾。
說這番話的時候,女人的眼眸中泛著水霧,像是被塵封許久的痛苦記憶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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