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這個消息傳出寧武關。」韓自中收拾碗筷, 抹桌時格外兇狠,暗暗罵了一句, 「一群軟蛋慫貨。」
雲霽頭一回聽他罵人, 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韓自中橫眉豎眼,往外趕人:「你忙你的,我一會去我爹那一趟。」
「這事就交給你了。」韓自中辦事, 雲霽一向放心。
她前腳剛出門, 韓自中就匆匆往將軍營帳走。
韓自中話還沒說完, 韓武就打翻了筆筒, 毛筆滾了一桌。他顧不上收拾, 問道:「此話當真?」
韓自中道:「雲霽的耳朵,總不會聽錯的。當然,我們也只是猜測,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這種事你還需要確鑿的證據?」韓武打斷他的話,臉色著實難看,「一絲一縷的風聲就足夠咱們喝上一壺了!」
韓自中點頭贊同,接著道:「父親可有懷疑的人?」
韓武負手踱步,搖頭道:「都是多年的兄弟,有過命的交情,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誰生了二心。」
韓自中乾脆利落道:「好辦。既然一個都挑不出來,那就都有嫌疑,疑罪從有,請您派人監視各營將領的書信、人員往來。再下令關閉城門,設下卡口,杜絕軍營中人與城中往來。」
「你未免也太過武斷了吧?!」
韓自中拱手道:「父親,此刻的優柔寡斷,或許他日便會成為懸在我們頭上的一把刀。」
韓武腳下一頓,幾聲沉重的嘆息後才道:「按你說的做。」
「臣領命。」韓自中動作很快,立刻上前研墨,提筆起草軍令。
韓武親自蓋下將軍印,召常林進帳,沉聲道:「將此令下發各營,違令者,斬。」
常林不明所以,雙手接過將軍令,飛快的看了起來。沒一會,他抬起頭,神情緊張:「是契丹有所動作嗎?」
不然為何要關閉城門嚴禁往來?
韓自中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韓武望了他一眼,知子莫若父,韓武靜了一會,還是沒有隱瞞常林。
「事情我交給你去辦,別讓我失望。」韓武道。
「將軍有令,臣萬死不辭。」常林隨即領命而出。
韓自中問:「父親就這麼相信常林?」
韓武道:「正如你相信雲霽,若是常林背叛了我,那我當真是失敗至極。」
他竟拿雲霽與常林比較,韓自中莫名笑了起來,陰陽怪氣道:「兒子忘了,上回扣押陽方堡糧草一事,也是常林辦的。」
韓武猛地拍桌,韓自中卻沒給他罵的機會,笑著往外走:「我是說他差事辦得好,父親別多心。」
將軍令頒布後,軍中上下頓時輿論譁然。
原先戰事吃緊,將軍擔心寧武城中百姓的安危,下令不許入城。後來政策逐漸放寬,准許本地士兵每月可以進城探視兩回,不少年輕的外地士兵藉此機會與城中姑娘結親,黃土地雖貧瘠,但漂泊的靈魂總算有了塊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