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有不少鑽空子的士兵,買通城門口的守衛,拿著無處花的軍餉進城喝酒消遣。
這會子又毫無緣由的不許進城了,軍規放鬆了以後再收緊,不買帳的人就多了,他們雖不敢直指矛頭,但私底下怨氣漸深,絮絮聒聒地搬弄口舌。
景泰十五年,十二月初一。
雲霽將三月以來的邊關情況呈給韓武,帳內只有兩人,她敞開天窗說亮話:「內憂解決了,現下該解決外患了。」
年底了,呈給朝廷的邊報該如何寫?
韓武閉著眼靠在椅背上,緩緩道:「你想怎麼寫?」
雲霽道:「官家希望看到什麼,就寫什麼。」
「抗旨,謊報軍情。」韓武倒吸了一口氣,「殺頭的大罪,若是連坐……」
陽方堡一事,他確實對不住雲霽。但韓武想不明白,這樣的虧欠,需要拿他韓家上下百十條人命來彌補嗎?
「那依將軍的意思,該如何寫呢?」
雲霽等了片刻,沒有等到韓武的回答,她莫名生了一笑,將三封信放在了他面前。
她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一口氣:「一封是我起草的邊報,一封是給張殊南的家書,最後一封是和離書。官家賜婚,不能輕易和離,這封和離書請將軍代韓自中收下,圖窮匕見之日,韓家便可憑藉此書與我撇清干係。」
韓武先是鬆了一口氣,忽然反應過來,儘管心中有愧,但他還是收下了和離書。
他醞釀了一會,鄭重道:「雲霽,多謝你。」
雲霽擺擺手,起身告退:「話別說太早,韓自中那我勸不動,若他一心尋死,這樁罪我是不背的。」
寒風凜冽,天地蕭索,塞外又將迎來一年雪季。
張殊南收到雲霽的信時,汴京正下著密密的雪。
他點了燈,烹了茶,淨手欲看信。
忽然,院子裡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沒一會趙靖走進來道:「郎君,大雪壓倒了那棵病樹,該如何處置?」
張殊南看著手裡的信封出神,趙靖等不到回話,靜悄悄地出去了。
那棵木芙蓉樹,在春日害了蟲病,花匠一直照料著,還是慢慢枯死了。拆開信封的一瞬間,張殊南心裡湧起不好的念頭。
信紙從掌心滑落,他心情複雜,雲霽在信中將所做之事全盤托出,言辭懇切,求他保全雲家。
且不說最後能不能保全雲家,令他痛心的是,她做出決定之時已然料到未來結局,縱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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