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能为周佼,去杀了徐诏问。
彻彻底底地让徐诏问再也动不了周佼。
第32章
李铭陪着徐诏问复健,他是专业的医生,现在做徐诏问一个人的护理绰绰有余。
陪在徐诏问身边,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和徐诏问在一起。徐诏问起床气很重,醒过来后脾气很不好,但李铭照顾他,他就会稍微克制些。他早上没胃口,李铭就变着花样给他做早餐,让徐诏问吃一点。
徐诏问吃了一两口,也不知怎么的,就会突然想到周佼,然后就问李铭,周佼怎么了。
上回他是气疯了,才会那么对周佼,事后他也觉得做太过,可做都做了,他总不可能拉下脸去和周佼道歉。就片面地去问李铭,李铭告诉他,周佼挺好的,小孩子愈合比较快,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最近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也没和闫沭见面了。
徐诏问喝了点粥,听到他刻板的声音,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推开了粥碗,李铭声音停顿,看着他,小心翼翼问:你不吃了吗?
不想吃了。
你的心理医生问我,你什么时候到他那边去?
徐诏问把头转到一边,露出烦躁的表情,他说:你替我和他说,能我能站起来后,我就去。
李铭抿抿嘴,他把粥碗收拾好,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接着就听徐诏问说:给你打了一笔钱,算作你这些天照顾我的辛苦费。
我不能要。李铭嘴唇微动,你知道,我照顾你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就收着吧,别总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徐诏问自己按动轮椅,伸手推开了挡在身边的李铭。
李铭急忙跟上,问:你去哪里?
去看周佼。
徐诏问丢下四个字,轮椅滑向门外。
周佼的手机坏了,也没买新的,那天闫沭把自己的手机给他后,便被几个人给赶了出去,之后他们就再也么见过面。
燥热的暑热里全都是不安的因子,周佼在七月末大病了一场,身上的伤好的很慢,过了大半个月,他还是只能穿着长袖。好在房子里一直开着冷气,到也不觉得热。
袁雯似乎因为和他隐瞒了徐诏问醒过来的事情而觉得愧疚,都不敢正眼去看周佼。周佼也懒得去搭理她,他感觉自己空了大半,那空掉的一半,他不愿去想是什么。
徐诏问一周会来他房间两到三次,最近不怎么会发疯了,就是心平气和坐下来和他说说话。
说着风花雪夜,一些类似情人之间才该说的话。周佼不爱听,并且觉得徐诏问是不是脑袋被一起摔坏了。
徐诏问有时候在周佼房间里会呆到晚上才离开,周佼困了,徐诏问不走,他自己也不敢睡,就耗着,一直到是在忍不住,周佼自暴自弃地往床上一趴,心想还能怎么样呢,顶多再挨一顿。
如之前几次一样,他半睡半醒,听到徐诏问在说话。
徐诏问的声音很轻,周佼不敢动,脸趴在枕头上。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像是夏日雨季骤停的急雨。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我。
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我是爱你的,我这辈子喜欢的人只有你。我第一次看到你,那么小那么可爱,我就控制不了自己,我有病,我的确有病,我的心理医生也建议我要吃药,吃更多的药。
佼佼你是我的对不起我不会放手的,永远不会。
冰凉的手指划过周佼的脸颊,周佼胃里一阵恶寒,他忍着那股不适,埋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捏紧了藏在身体下面的那把小刀。
他想要杀了徐诏问。
却听徐诏问说:你知道吗?这几天闫沭来找我了,他来求我,放了你。那根手指慢慢滑动,周佼紧握着刀柄的手一松。
你们感情是真的不错,兄友弟恭不是挺好的吗?偏偏还不知足。
周佼紧咬后槽牙,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他的脑袋里反反复复想着杀死徐诏问之后的画面,他翻身起来,那把刀会割破徐诏问的喉咙,颈动脉上的鲜血会像喷泉一样洒出,他的脸上身上都会溅到,就像落下一场血红的雨一般。
徐诏问会死,一定会死,而他也不会让徐诏问死的那么痛快。他要一刀一刀割开徐诏问的脸,要听着徐诏问痛苦的哀嚎,要让徐诏问还他一个真正的成人礼。
明天闫沭还会来,你要见见他吗?
周佼一愣,不吭声。
徐诏问嗤笑一声,说:我知道你再装睡,把你手里的小刀松开吧,这伤不了我。
周佼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徐诏问,四目相对,他猛地起身,捏着手里的刀朝徐诏问扎过去。
徐诏问没有动,刀尖定在了徐诏问眼前,往下一厘米就是那颗眼球。
周佼的手在颤抖,徐诏问定定地看着他,低声道:周佼,你不敢杀我。
焦灼数秒,周佼发出一声呜咽,手里的刀被徐诏问夺过。他被揪住衣领拉到了徐诏问身前,离得那么近,他嗅到了徐诏问身上的那股药味。
除非是真的杀了我,要不然,你这辈子也别想逃。
徐诏问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周佼痛苦地闭上眼。
闫沭第二天来,抱着一缸金鱼。
袁雯给他开门,他走到客厅,看到徐诏问坐在沙发上,周佼坐在一旁,姿势亲近。
闫沭面无表情走过去,玻璃鱼缸放在了茶几上,他走到周佼面前,对徐诏问说:我有些话要和周佼说。
徐诏问挑眉,就在这里说吧。
闫沭沉默了几秒,低下头,看着周佼的脸,轻声道:我还是要去国外治疗,治疗结束后,也不会再回来了,这些鱼我不可能再养,还给你。
周佼稍稍睁大眼,睫毛又很快垂落,他点头,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徐诏问在旁问他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
那么早?徐诏问故作惊讶,而后问:要我送你吗?
闫沭盯看着徐诏问,又看了看周佼,问:他来吗?
周佼掀开眼帘,闫沭已经收回视线了。徐诏问问他:你想要你弟弟来送你?
不用,他不需要来。闫沭这么说着,便抬腿朝外走去。他走得很快,仿佛跟他们多呆一秒都是不适。
周佼盯着眼前的鱼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其实什么都不敢想,因为一想,整个人便像是生了流感一样,昏沉难受。他最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被这么对待。
那天晚上,他把鱼缸搬到自己房间里,就放在桌子上,给里面的金鱼喂了点饲料,而后趴在桌上,看着在几条金鱼中间的蝴蝶鱼。
吞吞嘴唇微动,两个字吞吞吐吐喊出来。就发出了一个声音,他便泣不成声,立刻咬住手臂,发出闷哼呜咽。
闫沭是下午一点的飞机,他到了机场,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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