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不通此法,抬眸望他,神情古怪道:什么法子?我发现你博览全书,生前究竟是何等来头?究竟是哪路恶鬼邪神,竟知晓如此多修真界禁术?
阮星阑故意逗他,板着脸道:什么恶鬼邪神?我可是正儿八经正道之光!我在修真界扬名立万时,你爷爷的爷爷还在吃奶呢!
凤凰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来,很快又摇头道:谁会信你?你若如此厉害,还用得着夺舍?恐怕就是生前如烂泥一般,不得欢愉罢。
还真被凤凰给说中了,自己生前不就是烂泥一般的货色么。
谁在乎过他了,谁宠爱过他了,对他不过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那一瞬间,阮星阑的神色就黯然下来,抿着唇不言不语。
你
凤凰察觉到他的异样,并知真的被自己猜中了,下意识想出声安抚,便听慕千秋道。
往事莫提,星阑已经做得很好了。
阮星阑立马扬起一张笑脸,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名师出高徒,师尊厉害,徒弟也差不到哪里去!
凤凰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抬眸望着阮星阑看师尊的眼神,便知自己此生都无法介入了。
心脏猛然剧痛,下意识伸手捂住。也不知究竟为谁而痛。
265、捏一捏师尊的耳垂
既打定主意, 事到临头也没有任何退缩的道理。
从魔界御剑行至邬凰山,少则也得三日路程。
慕千秋的意思是,此事不能耽搁, 唯恐围堵邬凰山的仙门百家大肆猎杀人神之子,便要即刻动身。
凤凰担心人手不够, 便表明独自一人先回天衍剑宗, 率领弟子们,先后赶往邬凰山支援。
于是乎,三人兵分两路。从魔界至邬凰山的途中,丝毫不敢耽搁。
早先便说,邬凰山本是北荒的一处荒山,因有凤凰遗骸而得名。
北荒便是那传说中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地。那里的民风较为豪放些,一路行来,总能在人间的集市, 街道上发现不少门派, 家族的弟子穿梭其中。
越是靠近邬凰山, 修士也越发密集。
不眠不休行了两天两夜的路,未曾辟谷的阮某人终于因风餐露宿闹了胃痛。
他怕耽误正事儿, 一点没敢吭声,路上还嬉皮笑脸, 插科打诨,慕千秋早便知晓他是什么个品性,一眼便知他是何处不舒服。
所幸也到了邬凰山附近, 便暂且在山下的邬衣镇歇脚。
才一落地,天就黑沉沉的。
随意找了个客栈落脚。掌柜见二人器宇轩昂,风仙道骨,便道:二位可也是为了邬凰山的灵器而来?
阮星阑纳闷道:什么灵器?
掌柜道:便是那些修道之人千方百计寻的宝物, 说是在邬凰山出没,这些天来了不少人呢,我看二位应当也是修道之人,难道不是为了这个而来?
如此,阮星阑便知何为灵器了。恐怕就是那些修真者,对外打的幌子,不好直说是来捕捉人神之子,便对外言,是过来寻灵器的。
阮星阑有意打听消息,取出一颗明晃晃的夜明珠,在掌柜眼前晃了晃,笑道:实不相瞒,便是为了灵器而来,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形,那些人上山没有?
还没,在山脚等了七八日了,前几日上去了一波,听说是死了一半,又被打下来了。掌柜被夜明珠迷了眼睛,有什么说什么,听说邬凰山吃人,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敢进去,还是修道大老爷们有法子,据说从勾栏院里抓些倌儿,越放|荡的越好,抓去让邬凰山的恶鬼邪神先吃,等吃的差不多了,那些人再进去。
阮星阑便知道他们会用此法,心道人间哪有几个正儿八经的炉鼎,不过就是去那些风月场所,寻些苦命的人,再拿他们的血肉祭天。
掌柜趁他愣神,一把扑过夜明珠,打着算盘笑眯眯道:客官,要什么房?现在还有下房三间,中房两间,上房
一间。
阮星阑挠了挠后颈,瞥见慕千秋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衣胜雪,与人间的脏乱显得格格不入。
客官,您不是两个人
啊?你这就一间房了?!没看见我们是两个人?!阮星阑猛然提了个音,二指夹着一颗更大的夜明珠,在掌柜眼前晃来晃去,怒气冲冲道,什么破店,连个房间都没有!就一间房,那晚上怎么睡?
掌柜活了一把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当即便道:实在对不住了,客官,就一间房了,要不然,您看,能不能二位先凑合一晚?
凑合?你说这怎么凑合?我们两个男人,怎么凑合?
掌柜冷汗潸然:要不然,就就多加床被子,客官打打地铺?
你们还有多余的被子?阮星阑立马把夜明珠往回收了收。
不,原本有的,方才突然想起,没了,要不然,客官凑合一晚,等明日
你说凑合就凑合?我阮星阑还要再骂。
慕千秋便开口道:星阑,一间便一间。
如此一来,阮星阑从善如流地订下一间房,心满意足地与慕千秋同宿,表面上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他同慕千秋道:师尊,小地方就这样,要什么没什么,就一晚上,师尊忍忍,待明日再寻间更好的。
慕千秋嗯了一声。
推门而入,上等房竟有小隔间,太耽误事儿了,阮星阑抬步转了一圈,趁慕千秋没看过来,随手一推,轰隆一声,屏风倒下。
他又怒道:就这破房子,还收我二十两银子?果然无奸不商!
慕千秋转头看他一眼,落坐倒了杯茶,道了句:你胃疼,也不消停么?
原本就是因为胃疼,遂才没能一亲师尊的芳泽。师尊怕他伤上加伤,一路上别说搂搂抱抱,连手手都不给牵。
方才还特意同他说,要分房睡。因此,阮星阑才略施小计。
原本是疼,现在倒也不疼的。少年一阵歪风似的倒了过来,扑到慕千秋的面前,两臂往桌面上一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慕千秋看,师尊,弟子想
想用饭,下去吃。
不是,弟子想
想洗漱,让人送热水上来。
阮星阑挠了挠头,不知道为啥,难道就因为自己血气方刚,所以与师尊独处时,总是无法自控。
反观师尊,任何时候都是游刃有余。
连那种事情,都要他这个当徒弟的,涎皮赖脸,死缠烂打地求。
实在太不公平了。
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没了师尊就不行。他生气了,起身双臂环胸,哼哼道,还说什么晚些晚些,现在又没外人在,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师尊还要推脱。哼,根本就是不讲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