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想著他今晚做的事,心中厭煩,故意朝里翻了個身,離他遠點。
只是簡虛白躺下後,卻伸臂一撈,把她拽進懷裡,還揉了兩把,才滿意的合上眼。
宋宜笑:「……」
要不是念在他才替她請了韋夢盈過府的份上,她非把他一腳踹開不可!
偏次日一早,簡虛白又故技重施,天沒亮就把她搖醒:「起來起來!快起來伺候我,別誤了我上朝!」
宋宜笑簡直是:「……」
她陰著臉替他穿戴好,正要喚進下人伺候,卻聽他抱怨:「這中衣莫不是忘記拿去洗了?怎麼有塊污痕在上面?」
「你在外面又不要脫衣裳,誰知道你中衣不乾淨?」宋宜笑本就不高興著呢,聞言瞥了眼,見只是袖口沾了塊塵土,就冷笑道,「就算要脫衣裳,橫豎也是給銀子的,她們管你衣裳乾淨不乾淨?!」
簡虛白原本在拿帕子試圖把那塊塵土擦掉,聽了這話微一皺眉,道:「什麼脫衣裳不脫衣裳?這塊污痕要在其他地方也還罷了,偏就在袖子口,萬一捲起袖子來做事,可不就被看到了?」
「你不是怕上朝遲到?」宋宜笑冷冷道,「這會哪來的功夫給你換一件?」
簡虛白掃了她一眼,略略皺眉,不太高興的提醒:「以後拿給我的衣袍,得好好檢查一番!」
「來人!」宋宜笑權當沒聽見,揚聲吩咐,「熱水呢?快端進來!」
兩人在房裡就說得有點僵,等到了花廳用早飯時,簡虛白又嫌粥熬的沒有平常好:「還沒喝就聞到焦糊味,一準是熬過了頭,把上面沒焦的舀起來湊數的!」
「那也沒有辦法。」宋宜笑今早胃口不佳,就捧了盅溫熱的玫瑰露先喝著,這會還沒動匙,聞言自然認為簡虛白外面有人了,如今瞧自己、瞧自己的人,就格外不順眼了。
她就淡淡道,「我就那個出身,又能請到什麼高明廚娘服侍我?如今伺候不了你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反正公爺你出了門之後,也不怕沒人伺候得貼心貼肺,這會麼,就將就下吧!」
簡虛白雖然抱怨粥不好,但這麼冷的天,餓著肚子去上朝,雖然以他的年紀跟身體,都還撐得住,到底不會好受。
所以還是在挑挑揀揀的吃著——聞言住了銀匙,使個眼色叫左右下去,挑眉道:「我怎麼覺著,打從今早起來,你就在見縫插針的想找我麻煩?」
「我找你麻煩?!」宋宜笑被他這倒打一耙氣笑了,「你不挑我的不是,我就該謝天謝地了!我敢找你麻煩?!」
「我怎麼挑你不是了?」簡虛白玩味道,「中衣上的污痕你親眼看到了,咱們屋子裡可是鋪著錦毯的,哪裡來的塵土?肯定是浣衣的人不用心,而你沒有檢查好!至於這粥,你自己喝一口看看!再者我也沒說要罰廚子,不過提一句罷了,這樣也叫找你麻煩?」
宋宜笑冷笑著道:「你現在當然是做什麼都有道理的——所謂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你現在怎麼挑剔會找不到理由?!」
她一時失態,這話說完才驚覺不對,臉色一瞬間赤橙黃綠青藍紫,簡直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
無奈簡虛白已經聽到了,微微一怔之後,頓時啼笑皆非,道:「我昨晚要找姬大表哥問一些事情,他雖然在工部領了差使,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最近又在紅袖巷看上一個花魁,玩得樂不思蜀。散衙之後不去紅袖巷,還有什麼地方能找到他?」
鳳眸中滿是戲謔,「昨兒我回房時雖然不早了,但也沒過半夜。要真是去紅袖巷尋歡作樂,哪可能回那麼早?該不會你昨兒一晚上都在吃醋吧?我說呢,大早上的這麼酸!新人舊人的話都講出來了!」
「雖然你去紅袖巷,是有正事的,但外人可不知道!」宋宜笑忍著吐血的心情,面無表情道,「你別忘記咱們府里如今距離令行禁止還遠得很,遠不是咱們兩個鬧彆扭的時候!」
見簡虛白笑眯眯的點頭,她端著玫瑰露的手抖了抖,深吸口氣才冷著臉繼續道,「上回你說裘漱霞到現在都在盯著你,這私德上若叫他抓到把柄,豈不是又多了條攻訐你的理由?我是為你仕途考慮!」
「當然當然。」簡虛白一本正經道,「你向來賢惠大度,上次還說等咱們府里安定下來之後,巴不得多幾個妹妹一起玩呢!這話我記得清楚,怎麼可能懷疑你嫉妒或吃醋?你剛才肯定是……嗯,肯定是到現在還沒喝粥,餓著了!」
他嘴上說得誠懇,神情卻寫滿了「嘖嘖,瞧你這口是心非的樣子!為夫我大人有大量,就大發慈悲不戳穿你吧」以及「你不是在嫉妒不是在吃醋?哈哈哈哈哈哈這麼虛偽的話也想騙過為夫你真是太天真了」!
「你知道就好!」宋宜笑死死捏著只剩小半玫瑰露的琉璃盅,用最後的理智假裝若無其事道,「不早了,你吃完了就趕緊走吧,免得遲到!」
……等簡虛白忍著狂笑走出去後,她一把將琉璃盅拍到了地上,咬牙切齒的高喝:「錦熏!你給我死過來!!!」
什麼心腹丫鬟,打聽個消息都打聽不全!
害她丟這麼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