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看到這個情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起身告辭。
出門之後,鈴鐺有些擔心的說道:「之前劉家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趁夜把景敏縣主送過來的,一直到今兒都平平靜靜沒引起注意。現在大長公主殿下那邊忽然要讓縣主去占春館,咱們卻要怎麼安排?也讓縣主晚上走嗎?可是出城怎麼辦?」
雖然說因為肅王的出現,帝後對賀樓獨寒家眷追查的力度已經下降了不少,但海捕文書一直沒撤消,燕侯府與賀樓獨寒夫婦的關係一直不錯,這天寒地凍的,忽然派駕馬車出城,帝後那邊傻了才會不注意呢!
宋宜笑倒不在乎自己陪著做一回幌子,但還是那句話,天寒地凍的,她還懷著身孕,這會忽然出城去,哪能不引人注意?
如此倒是一動不如一靜,索性讓裴幼蕊就這麼在燕侯府里繼續藏下去了。
「讓紀粟去跟夫君那邊說,看看那邊可有什麼話吧?」宋宜笑嘆了口氣,掠了把鬢髮,下意識的看向皇城的方向,「也不知道那個位子什麼時候才能塵埃落定?」
此刻的朝堂上,舌戰正熾。
不過因為晉國大長公主昨晚病情突然加重的緣故,今兒個兩位正主都不在:無論陸鶴浩還是肅王,都是晉國大長公主的侄子,雖然因為晉國大長公主對他們不如對自己養大的孩子那麼親熱,昨晚沒讓人把他們連夜喊過去,但為了不落人口舌,今早天亮之後,接到消息的兩人,還是都立刻趕過去侍疾了。
尤其是肅王,他不但是晉國大長公主的侄子,還是女婿,這種情況是怎麼都走不了的。
這兩位缺席,衛蘇兩派的掐架也沒有新的進展——這天散朝之後,衛溪沒有立刻回府與眾人商議,卻專門去求見了衛皇后。
衛皇后在長樂殿上接見了他:「爹怎麼忽然來後宮了?可是有什麼打算?」
「我在擔心一件事情。」衛溪皺眉道,「晉國大長公主也是快有曾外孫的年紀,今年又一直纏綿病榻,前不久,強撐著進宮求情時,又在宮裡暈厥過去,很是折騰了一番!雖然說昨晚沒有索性傳出噩耗來,也不知道她還能捱多久?」
皇后沉吟道:「已嫁姑母逝世的話,做侄子的守孝……」
「不是守孝的問題。」衛溪打斷了她的話,提醒道,「但大長公主深受先帝敬重,先帝在世時,就在帝陵之畔,為大長公主賜好了墓穴!」
「帝陵?」衛皇后立刻反應過來,臉色也難看起來了,「大長公主若此刻逝世,做侄子的必定要參與送葬!」
如果只是送葬倒也沒有什麼,反正陸鶴浩參加送葬的話,肅王作為侄子兼女婿也逃不掉。
這一來一回大家打平,誰也不能趁機做什麼。
問題是,那個天知道到底有多少牌的端木老夫人,可是在帝陵那兒待了十幾年!
誰會相信她在那兒時什麼都沒做?
「先帝素來英明,對端木老夫人也是一直心存防備的。」皇后臉色變幻了片刻,緩緩說道,「老夫人在帝陵那會,固然可能做點什麼,不過先帝必定也有應對。那兒可是先帝的安眠之處,豈容端木老夫人當家作主?我猜,頂多也就是些小手段罷了。」
衛溪說道:「雖然如此,但娘娘請想:先帝留下來的那些人,忠誠的到底是先帝。到了現在,他們真的還會全部站在陛下、站在咱們這邊嗎?」
畢竟,端化帝可是侮辱了顯嘉帝宮嬪、還讓這宮嬪生下兒子記在顯嘉帝名下的!
忠誠於顯嘉帝的人們,只怕越是忠心耿耿,越恨端化帝吧?
那麼端化帝現在任憑衛家擺布,先是支持立太子,繼而支持立陸鶴浩——那些人會配合?
「那麼只能加快手腳了。」衛皇后深吸了口氣,捏緊了手中的瓷盞,淡淡道,「長興……後天就要下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