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找到早年嫁到窮山里溝的大姐,她命好。嫁的男人還算老實,生下兩個兒子都帶活了,其中這個小的就是高鄂。」
荒年裡人命不值錢,有時候還不如貴人家裡的一條貓狗。
高玉捲袖子的手抖了一下。
「高鄂他原本不姓高,是我大姐說老高家的人都死絕了,總不能讓高家沒有後人供奉香火,所以找族裡的人商量過繼了小兒子。我不好露面,也怕被嫌棄,只能暗中接濟一二,才讓這孩子讀了書進了學。」
原來高縣令是高玉從來沒有相認過的親外甥。
這一層關係說來複雜跌宕,難怪從來沒有外人知曉過。
高玉心事重重,幾乎要卑微到骨子裡去。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他一個好好的孩子,前途也好,雖然出身貧苦可清清白白。遇到了性命攸關的大坎,我也不能明著幫襯。日後總不能讓人戳著他的脊梁骨,說他有一個當太監的親娘舅……」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通州案的去果
院子裡正逢季節的老杏開了滿樹的花, 風一吹,有隱約香氣脩忽飄散。
屋角的罩子燈閃爍了一下,讓周秉年青的臉隱了一半在黑暗當中。
良久才聽他手中的茶蓋子與茶碗輕磕, 聲音有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稱的輕緩和疏離。
「高總管只怕找錯人了, 我一個新來乍到的六品百戶,位卑人微無權無勢, 恐怕幫不上高縣令什麼忙!」
聽起來是推辭, 其實是想聽一句實話。
高玉揉了揉臉,仿佛最終下決心。
「我那個外甥其實是得罪了人, 才有今天的牢獄之災。那人身份顯赫,卻最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去年冬天那人到通州遊玩, 只因高鄂沒有費心奉承, 就惹來這場滔天大禍……」
周秉的臉色變了,隨即覺得匪夷所思,「……只是這麼一點小事?」
「只是這麼一點小事, 」高玉滿臉苦笑肯定地答話。
「高鄂一腔血氣,只想好好為百姓幹些實事。讓他拿民脂民膏去阿諛, 只怕就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坎。那位身份顯赫之人卻容不得被人丁點忤逆,當時雖然一笑而過, 卻從此記恨在心裡。」
因其擅長機關之術,特意讓人在戶部下撥的通州修塔銀的銀箱上做了手腳。我得知高鄂有牢獄之災後, 幾乎動用了我全部的人脈,才把這層關節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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