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院使郭德修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查不出原因,說毒素傷了元氣只能慢慢將養,卻說不出這個將養要養到什麼時候,為此明里暗裡受了上頭不少訓斥。
枝梢頂端的熟桃子可不是那麼好摘的,奉安夫人想趁這個機會出風頭,其實正中郭德修的下懷……
兩天後,周秉奉命送江州名醫王肯堂進行宮。
身形又干又瘦的王肯堂穿了一身新衣,漿洗得又挺又硬的綢衫扎得他脖子生疼發癢。他儘量不著痕跡的悄悄挪動想保持儀表,遠遠看著還是像一個長手長腳的大馬猴。
到處都是侍立的宮人,雖沒有人敢抬頭多看一眼,但他打賭那些人的耳朵全都象獵犬一樣機警地豎著,就等著他鬧出笑話。
走在前頭的周秉回頭,見他拘手拘腳的樣子輕聲安慰了一句,「莫怕,皇上其實是很好說話的人,你若是沒有把握的話直說走人就是了……」
心存惶恐的王肯堂面對提點,自然心存感激。
相比起在江州時,眼前的人氣質顯得更加沉穩,幾乎已經完全摒棄了小年青的毛燥。他從未見過成長得如此快的人,從少年的急躁難安幾乎一下子就過渡到中年人的從容冷肅。
王肯堂一愣,覺得自已得了失心瘋,怎麼會覺得這人行事穩當就把他當做中年人?
果然是英雄遲暮,美人也怕白頭。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有些心酸,半輩子顛簸流離已經讓他年輕時的一點雄心壯志蕩然無存。這回的京城之行,很難說不是對現實的低頭妥協。
年輕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被趕出家門,那時候覺得天高路遠,怎麼都有我王肯堂的一席之地。然而沒有家族的庇佑,連祖宗的名號都不能輕易提及,他只是一碌碌無為的鄉間游醫……
大概是心情太過激動,王肯堂在準備邁一道門檻時差點摔一個筋斗。惹得一旁伺候的小太監多瞄了好幾眼,嘴角也閃過一絲不屑。
周秉剛巧回頭瞧見,知道生得窮酸的王肯堂被狗眼看人低了。就站在門外親手撩起用來遮陽的竹簾,恭敬地做了一個「請入」的手勢。
乾清宮的總管太監高玉遠遠看見這一幕,心裡暗罵底下的小太監實在是太沒眼色。不管那位新來的大夫是否有真本事,怎麼都輪不到下頭的人輕易作踐!
他緊走了幾步,臉上堆滿笑把兩人親自迎進去,一邊熱情的寒暄,「有日子沒瞧見周大人了,看起來好像更清雋了,襯得我們這些凡人都不敢往你跟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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