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聽了,立時就知他這是心裡還放不下外頭那位,成心跟他自己擰著。
這邊打發崔媼回去,又叫浣竹去請宋珩過來一趟。
薛夫人坐在羅漢床上,手裡捧著一方精緻的葡萄紋純銀小手爐,見宋珩進前來與她施禮,忙叫坐下,仔細打量起他來。
「二郎瞧著又瘦了,精神頭也比不得從前好。」薛夫人輕嘆一句,自是又開始勸他放下對楊娘子的心思和執念,與其像先前那般互相算計折磨,倒不若就此撒開手的好。
撒開手放過她,除非他死,否則絕無可能。
薛夫人是有年紀的人了,這樣的話自然不能說與她聽。宋珩眸色深深,似是痛下決心,狀似猶猶豫豫地點了頭,「阿婆無需為某憂心,某以後只當她死了就是。」
聽他如此說,薛夫人雖未能全信,卻也信了三分,心內暗忖:待時日再長一些,他自會慢慢將楊娘子忘乾淨。
到底是沾過女郎的男郎了,又豈會真的死心眼地只栽倒在她一個人的身上,早晚有瞧見旁的女郎時候。
薛夫人兀自思量一番,安心不少,又與他說了些旁的話,交代務必照料好自己,可不能再這樣瘦下去。
宋珩應了,推說外頭還有事做,當下辭了薛夫人,騎了馬往軍中去。
乾安四年,十二月三十日。
皚皚白雪掩蓋住大地本來的顏色,世間萬物仿佛都化作銀白色的霜雪,繪成一副漫無邊際的雪景圖。
長安城的百姓們尚還沉浸在迎接元日的喜悅中,絲毫不知大明宮已被兩萬身披甲冑的宣武軍團團圍住,當清晨的第一縷光亮照進金鑾殿中時,年僅十七的聖人在群臣的注視下,無奈頒布禪位詔書。
江晁頭戴八旒冕冠,一襲金線刺七章紋的紫色鷩衣,腰系十二事蹀躞帶,面上不辨喜怒,只信步上前接過那方明黃色的詔書,無聲握在手裡,眉宇間威嚴自顯。
霎時間,追隨江晁多年的各鎮節度使及文武官員,盡皆拜倒在地,恭賀魏王受詔。
其餘官員,若有膽大不從的,皆被推出明堂當場斬殺,那幫搖擺不定的官員見狀,為保全性命,只得跟著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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