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施晏微洗漱過後,宋珩早在外頭練了好一陣子的劍,見婢女端了水盆出來,方往屋裡來,合上門對著施晏微毫不避諱地褪去衣物,拿巾子擦去身上的汗,將自己收拾地乾乾淨淨,特意穿上熏了蘇合香的衣袍,以防待會兒施晏微嫌他不給他抱。
二人用過早膳漱過口,宋珩抱她出府,踩著腳踏上了馬車。
原本寬敞的車廂因為他的存在變得逼仄悶熱起來。
施晏微沒來由地想起上回意識清醒時與他同乘馬車,還是在前往長安城的時候。
他竟肆意妄為到在馬車裡那樣。
佯裝鎮定,實則滿眼防備地看著他。
「在想什麼?」宋珩迎上她的目光,分明知道她在提防什麼,卻又明知故問。
施晏微緊緊攥著柔軟輕盈的衣料,垂眸收回視線,聲如蚊蠅,「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熱。」
「是麼?」宋珩從邊上的小格子裡取出一柄摺扇,打開,靠近她,替她扇風。
離他這樣近,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被無限拉長,施晏微起了一身的細汗,手心裡攥著的衣料被汗水沁濕。
半個時辰後,馬車出了城郭,又前行了一陣子,這才開始減速,待停穩後,宋珩牽著她下車。
馬場上有馴馬人正在騎馬,那些馬兒看上去比尋常的馬還要高大一些,施晏微莫名有些心慌,憂慮自己學不好。
宋珩瞧出她的心神不寧,牽起她的手握在手裡,用溫和的語氣與她說話:「有我在,無礙的,音娘只管安心就是。」
牽著她往馬廄走去,一路上有不少養馬人朝他拱手行禮,皆是目不斜視,無一人偏過頭去看他身側施晏微的正臉。
不覺間來到馬廄,宋珩問她喜歡什麼樣的馬。
施晏微哪裡會挑選馬,尤其這些戰馬每一匹都是那樣的高大強壯,略思忖片刻後,只說要溫順些的。
「好娘子,既都是要隨我上陣殺敵的戰馬,又豈會有性情溫順的。」宋珩有意唬一唬她,板著臉正色道。
施晏微聞言,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傻傻地立在原地,看著那些毛色不一的馬兒,暗暗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音娘遲遲未有決斷,想來是瞧不上這裡的馬了。如此也好,便帶你去瞧瞧我出征時騎的戰馬。」
說完,也不管施晏微是何反應,將施晏微打橫抱起,穿過這間馬廄往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