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淡淡道:「他會開口的。」
任宏轉頭,望著衛玉眼中透出的一點狠色,他笑問:「你可知道我為什麼願意給你幹這得罪人的事兒?」
「怎麼?」
任主簿唇角挑起:「我就是想看你怎麼對付這些混帳的紈絝子弟的,這機會可難得。」
衛玉皎月般的臉上,淡笑裡帶著幾分清寒冷意:「那我只能儘量不讓任主簿失望了。」
任宏一怔,用力把冰涼的濕帕子往臉上抹了抹。
衛玉命侍從把鄭公子帶了進內。
鄭公子在進門的時候,倉促地向上瞥了眼。
他只看見了衛玉,並沒看到在衛玉身側屏風後的任主簿。
這是衛玉的安排,除了她之外,再無人現身。
任主簿坐在了几案後,默默提筆準備記錄,在他身側另有一名掌案,兩人雙記,互為印證。
鄭公子顯然有些錯愕,被差役帶著在堂中止步,他兀自打量衛玉。
衛玉向著他笑笑,笑容溫和的如同寒夜裡的一點爐火,鄭公子原本繃緊的心弦略覺放鬆,原先進御史台時候的恐懼之感,消散了不少。
「半夜請了公子前來,實在唐突,」衛玉甚至欠了欠身,十分禮待,伸手示意讓鄭公子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坐了說話。」
鄭公子心裡七上八下,想坐,又有點不敢坐,在衛玉的一再相讓下,才終於忐忑坐下。
衛玉溫聲道:「這麼深更半夜的辦事兒確實不太像話,驚動貴府更不應該,不知鄭府丞可動惱了麼?」
鄭公子屏息。
原先他在被差役帶離府里之時,府丞暗中交代兒子,讓他進了御史台後便不要開口,不管主官如何恐嚇,都不要搭理。
畢竟他是貴宦之子,又加認定御史台沒有確鑿人證物證,他們絕不至於上來就動刑。
既然不會受皮肉之苦,橫豎堅持到明日,鄭府丞自然會請救兵。
鄭公子銘記在心,故而路上任宏詢問他同行者何人,他一字不發,也打定了主意進了御史台後,就以沉默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