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在見到日記本的那刻想好的,在看到陸淮決然要一刀兩斷時就變得格外迫切。
真心這東西太難證明,山盟海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說?大多源於所需的成本太低了,沒有刀山火海真的在面前作考驗,也沒有生死抉擇來驗證真偽。而他與陸淮之間的信任甚至連岌岌可危也算不上,這些他都心知肚明,所以他們之前都那麼猶豫表明心意,是知道這點真心全會被猜疑算計消耗乾淨。
但人真能把心剖出來看麼?
遲淵目光向外探,觸及深黯的夜色,輕輕笑了下。
可怎麼辦呢?他說不放棄。
更何況,陸淮值得最好的。
他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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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淵把雨傘放到一邊,踏進門的時候,遲父正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本書,他匆匆掠過,沒看清名字。
相較於他的沉默無聲,遲母在看到他時,格外激動:「兒子,你今天回來怎麼不說聲呢?」
「臨時起意。」
遲淵嗓音低沉,他垂眸,顯得平靜:「我想跟您們說件事。」
可能是聽出遲淵話語裡的慎重,遲父終於把書放下了,面容嚴肅,遲淵感受到那具有壓迫感的眼神投過來,仍是不避地迎上去。
「什麼事情這麼認真呀?」
遲母隱約覺得不對,她皺眉把兒子扯過來,還沒來得及那纏著紗布的手是怎麼回事,外面就起了雷。
畢竟已經下了太久的雨。
遲淵掀起眼,直接了當:
「我想和陸淮在一起。」
「有想在一起的人是好事啊......我們......」遲母還未吐出口氣,話干在喉嚨里,「你說誰?!」
「轟!」
接著的是遲父把書往桌子上狠狠一砸的沉悶撞擊!
「遲淵,我給你機會再說一遍?!」
遲淵唇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沒有絲毫退讓地重複著:「我愛陸淮,我要跟他在一起。」
「不是......是我認識的陸淮麼......」遲母顯然是懵了,她焦慮地絞著手,震驚表示,「你們倆不是打小就關係不好嗎?遲淵,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然而遲淵給了她個精準無比的回答。
「是。」
遲父難以自持地抄起桌上的紫砂壺,擲向遲淵。
「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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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淵沒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