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晟從荊州回來後還是得了朝廷的嘉獎,只不過被祖父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敢出去顯眼。
子孫不爭氣, 柳光庭雖氣又不能不管, 總不能叫河東柳在他百年之後就沒落,那他就是家族的罪人了。
在鄴城還沒攻打下來之前, 柳光庭就在積極為家中子侄們安排,就算相州牧沒戲,也得安排個治中從事。
顧縉的親弟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的,帶著十足的誠意,來與柳光庭合作瓜分相州。
攻打鄴城的聯軍里,柳光庭能合作的也只有顧縉。
之前徐州亦可合作,哪知施象觀如此不爭氣,自己把自己玩出局。徐州刺史黃進如今正為彭城王該不該幼年就藩一事焦頭爛額,他本人當然是不希望徐州多出個王爺來,何況這個王爺還有個十分難纏的親戚,他為了把彭城王擋在彭城郡外,哪裡還顧得上施象觀,總歸徐州的軍權是在他這個州刺史領兵者手上。
宋國的軍權大多掌握在席氏一族手中,顧縉親弟找上門來後,這個點叫柳光庭看得更清楚。
要奪席氏手中現有的軍權非易事,柳光庭並不局限在宋國這一畝三分地上,此次能打下鄴城,焉知不能打下長安打下成都,往內不如往外。
想通這點後,柳光庭在朝堂上對北方征戰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掌著戶部一直喊軍費太高要削減的謝禹珪被他這前後兩幅面孔搞得措手不及。
「那老匹夫為了拿下相州臉都不要了,之前覥著臉來找我合作,現在居然背刺我!」
謝禹珪氣得不行,就在這個時候,駱喬為顧縉請功的奏表送到了建康,謝禹珪頓時來了靈感。
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謝禹珪反手回敬柳光庭一個背刺,在朝堂上贊同顧縉升為二品驃騎將軍,並積極為其奔走。
有了內史令謝禹珪的幫忙,駱喬帶兵攻打定州的那日,朝廷下發了授冀州都督顧縉二品驃騎將軍封縣侯。
封賞詔書既下,皇帝賜下宅邸,顧縉也不用回冀州了,直接在建康住下。
顧縉心情複雜地謝了恩,沒幾日就傳來了定州三分的消息,他兀地破防了。
「女人就是心眼小,不過爭執兩句,就如此算計,要不是……要不是……」
「要不是什麼?」一旁陪宴的人沒聽清下文,湊近了些,見顧縉不說了,繼續勸酒:「來來來,顧將軍,接著喝,不醉不歸。」
倚著顧縉的美人得了示意,連灌了顧縉好幾杯。
顧縉醉得厲害,聽到歌姬唱著思鄉的樂曲,忽然嗚嗚大哭:「我好不容易把常法安擠走了,掌握了冀州大權,這才多久啊,才多久啊……」
他一邊哭一邊被美人灌酒,終於醉得一塌糊塗,倒在席上,不省人事。
陪宴的人見此,退了出去,在酒樓後頭的水榭里找到要找的人。
「法安,都聽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