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父親至少會說說這些年對他們兄弟三人的虧欠,多少會對有些歉意,但沒有,父親只叫他別再回長安,叫他有朝一日實在支撐不下去,該投降就痛快投降。
嵇充的心情實在複雜,說恨吧,他又對父親恨不起來,要愛麼,他又會想起建康京幹辦處的暗獄。
他是第一個活著出了暗獄的人,可張瑾的種種手段叫他至今睡覺都不能滅燈。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可選,父親卻要把他送到宋國去,父親真的就不怕他死在宋國嗎?
嵇充一直等待這父親的解釋,可直到最後他也沒有等來。
「大將軍,長安那邊有消息過來。」
門外親兵來報,嵇充把人叫進來回話。
「五月之後,雍州等地再不見雨,長安民怨沸騰,有人言是因君王無德才招致天譴,請皇帝下罪己詔。」
「穆泰能同意?」嵇充道。
親兵道:「皇帝當廷將諫言之人處死了。」
嵇充哂道:「倒是他會做的事情。」
西魏皇帝穆泰,都不能用昏庸來形容他了,他簡直就是荒唐到極點。
帝師嵇合去後,沒有人管得住他了,他變本加厲,看誰不順眼誰就得死。
西魏的朝臣們以前就知道他們的皇帝縱慾酗酒、殘暴嗜殺,沒想到以前是他們天真了,他們的皇帝還能更加禽獸。
「長安那邊說,穆泰看上了他的嫂嫂,強擄進宮,日夜寵幸,就連上朝議事都要將其抱在懷裡。」駱喬一臉長見識的表情,「那位帝師若九泉之下得知,恐怕能再氣死一次。」
「以前長安就全靠嵇帝師撐著,現在……」席瞮搖搖頭,「不用我們打,西魏也要亂。」
駱喬道:「那還是『幫』他們一把,好叫西魏滅國更快些。」
席瞮被逗笑,雙眸磷磷爛爛。
駱喬歪頭看著他美好的模樣,心思一動,想要調戲一把,可轉念一想,這樣過於孟浪。
不急,等九月成了婚再。
駱喬按捺住一些蠢蠢欲動,轉而問起今年的旱情。
今年夏至刮北風,先是大雨再是旱,豫州的情況也不算太好,糧食是肯定要欠收的,但北邊就要更慘。
雍州、司州、汾州這些地方旱情嚴重,更北的朔州還有墨戎的草場都枯了,牛羊大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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