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泠冷冷看著陳朵,並不理會陳朵遞過來的音袋,她忽笑了一下,「那賣契你帶了沒,我得對著上面來數銀子才行。」
陳朵不耐地斜眼看她,「怎麼?還怕我虧了你?我敢嗎?你這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混娘子,我誆誰也不能誆你不是。」
「拿來我看看。」楊泠不接銀子,只鎮定道。
重雪見此沖了過來,一下跪在楊泠面前,他面上憤恨,口裡卻哀求起來,「家主,好家主,別賣我家郎君,求你了,賣我吧,我是個吃飯多的...」
沒了重雪相扶,傅琴一下倒在床,無力地道,「賣我...」他眼角溢出一行淚,還用力掙紮起身,「楊泠,我算與你有恩,看在這個份上,只賣我...」
楊泠不理會二人,只很不耐煩地伸手對著陳朵喝起,「廢什麼話,拿來啊,我瞧瞧。」
陳朵喲了一聲,笑呵呵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些哭聲,她早聽麻了,對著這哭啼啼的兩位郎君,很是不在意地,她低頭從袖兜里拿出一張賣契,遞給楊泠,「你還有何好瞧的,白紙黑字,寫了給你二十兩銀子,就是二十兩。」
楊泠飛快接過賣契,展開一看。
果真是傅琴與重雪的賣契,陳朵見楊泠看得仔細,不由撇撇嘴,伸手過去,「看好了沒?我可沒誆...誒,三娘,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朵瞧見楊泠拿走賣契後的舉動,驚叫一聲,伸手去奪。
傅琴與重雪也愣在那兒,只見楊泠當場撕了賣身契,後退幾步冷笑道,「四娘,陳管事,你今日上我家來作客,這般行事,不大好吧?」
陳朵大吃一驚,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三娘,你這是反悔了?」
「陳管事,我反悔什麼?」楊泠將手中撕得爛碎的賣契隨意灑在地上,彎腰扶起重雪,「好重雪,別哭,別怕。」她說完,又直起身對陳朵道,「你手裡無契約,我手裡無銀兩,我有何需反悔的?」
「好,好好,好啊你個楊三娘,你混娘子敢跟我來這一手,怎麼,這兩位郎君,不是你前日來尋我說賣的?這會跟我玩迷眼呢,別是嫌我的錢給少了?跟我來這麼一出?」
陳朵惡狠狠地看著楊泠,「你馬上再立份新的賣契給我,我給你多加些錢。」
楊泠呵呵笑一下,走到傅琴床邊坐下,她有些漫不經心地,「四娘,陳大管事,我是畜生,我眼裡只瞧得見錢,可我還沒到那個發心狂的地步,前日是我狼心狗肺,去找了你做這筆買賣,沒錯,可是,怎麼?你跟個畜生做買賣,還不許畜生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