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輪迴的徐時瓚平靜地赴死,走上師門安排的道路。
命運如潮水,將他一次又一次推回了原點。
他發現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滑落了一顆,順著那顆珠子,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手腕上的珠子共計二十顆,他走過二十場輪迴。
凌招宗對他發動了二十次襲擊——如同第一世的一樣。
徐時瓚有時候會除掉那些既定的結局,有時候會興趣忽至地去找另一個可能,他將前幾次輪迴中的每一個或大或小的仇人都除之後快。
可事情沒有絲毫的改變。
等凌招宗被除得一乾二淨,世界上不會用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有人敢置喙他的決定。
可他仍然活不過二十五歲——他第一世死去的年紀。
禍福相依,命運將他永遠定在了原地。
直到最後一顆珠子墜落,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興致缺缺地抬眼,枝椏稀疏,陽光順著縫隙,照了一點在他的臉上。
於此同時。
他聽見有人帶著笑意,慢吞吞地開口。
“真這麼好?指不定徐時瓚其實是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每天的樂趣就是隨機挑人見血。”
第60章 血腥
辛晚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一切。
如此多次的輪迴中, 徐時瓚被劍傷、刀傷……數不清地疼痛感裹挾住辛晚,高熱和冰冷循環反覆,叫她幾乎壓抑地喘不上氣。
血腥連滿了天,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重得好像要將人的口鼻全都糊住。
直到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被一片溫熱蓋上。
仿佛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獨步了許久的旅客觸碰到了一支溫熱的、源源不斷發著光地燭火。
叫人忍不住靠近。
仿佛溺水最終要攀上的那根浮木,辛晚馬上伸出手拽住那片溫熱。
掌心相觸, 是熟悉的溫度, 卻驚得辛晚從夢魘中驚醒。
徐時瓚坐在床側, 空出的一隻手罩住她的,正是她源源不斷暖意的來源。
辛晚呼吸調了幾瞬, 聽到他問:“做噩夢了麼?”
她沒有說話, 手指緊緊扣住人的手臂, 最後。
緊密地交換了一個擁抱, 仿佛要汲取對方身上的溫暖。
徐時瓚不明所以,只是用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她的頭髮,再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
他垂下眼瞼,冷靜地想。
師姐果然還是被那些過來刺殺的老鼠嚇到了, 早知道先前就應該除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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