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忙问:“不去驿站去哪?”
游公公笑:“跟着盛大人的官轿走就是,就说是宫里的意思,等明儿柳首宗酒醒了,再送柳首宗去驿站不迟。”
小厮们应声而去,马车上的卫敬见柳持安的轿子跟在盛言楚的轿子后边,一时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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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好几个月没见到儿子,程春娘自是想念的很,得知儿子从西北回来,程春娘赶忙从卫家出来,谁料不巧,盛言楚扭头进了宫。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儿子从宫里出来了。
“哎哟。”程春娘扇扇鼻子,蹙眉抱怨:“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
送盛言楚回来的宫侍赔着笑脸:“今晚西北有使臣进宫,官家高兴,就拉着盛大人多喝了几杯。”
一听是宝乾帝劝得酒,程春娘堵在喉咙的话一下没了。
喊阿虎过来背醉醺醺的盛言楚进屋,正准备送宫侍走时,又一抬轿子落到了盛家大门外。
第178章 【二更合一】 春娘难道……
“这是?”程春娘往上站了一步。
宫侍笑:“官家设宴, 特意命人拿出上好的酒水,后劲足,这不, 一同进宫的首宗大人耐不住咱们宫廷的酒, 喝了几壶就醉了。”
程春娘咬着嘴唇定在那,暂且还不知道这人嘴里的首宗大人就是柳持安。
既然宫里的人将首宗大人的轿子抬到了她家, 想来是有缘故的, 思及此,程春娘展颜笑道:“请——”
宫侍挑眉,暗道眼前这位妇人倒是个机灵的。
手一挥,几人复又抬起轿子进到盛家大门。
“花嫂子。”程春娘轻声细语地吩咐下边的人:“你去将西苑东边的厢房收拾出来,再挑两个丫鬟进屋伺候着, 夜里那位大人吐了或是渴了, 叫人多留心着。”
总归是西北来的人,她好生招待就是。
花嫂子应声而去。
“哎, 等会——”
程春娘喊住花嫂子, 微微皱眉:“待会记得让宓丫头去我屋里住,她这一个月来忧心绥哥儿,好不容易将楚儿盼了回来, 人却醉得稀里糊涂, 我担心她看到楚儿那样心头会不快,索性等楚儿明早清醒了再让他们夫妻说话。”
花嫂子笑着点头:“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 我这去安排。”
大门才合上,立马又有小丫鬟过来,说小小姐夜里闹腾,少夫人头疼的厉害,乳母们没法子, 只好谴她过来喊程春娘去看看。
一听孙女哭,程春娘脚下的步伐加快,竟直接越过了柳持安坐着的官轿。
晚风习习,程春娘疾步走过轿身时,风儿卷起窗格,黑暗的轿子里,柳持安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从旁经过的女子。
“说了多少遍了,锦姐儿虽是个爱闹的性子,可她夜里睡觉喜静,定是下边的人弄出了声音…”
程春娘一路走一路训斥丫鬟,声音凌厉。
“停——”
轿子里,柳持安沉声喊。
抬轿的人傻了眼:“您没醉啊?”
久久没听到轿子里的声音,几人以为柳持安定是觉得轿子颠簸难受想歇歇,遂轿子立在半空没有再动。
透过小窗格,柳持安的目光随着前方程春娘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垂花门处。
“走吧。”良久,柳持安轻叹。
自从那年虞城一别后,他心底多么期盼能再和春娘见一面,可他远在西北不得机会,便是能出西北,春娘恐怕也不想见他。
算了,能得春娘的照料,他该知足的。
轿子稳稳地往西苑去了。
走到一半快到主院时,程春娘忽然回头。
小丫鬟顿住脚跟着往后边看:“老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程春娘揉揉眼,只当自己看错了。
这一夜,柳持安和盛言楚都不好过。
柳持安怎么可能会醉,设宴的人是宝乾帝啊,他又是西北过来的使臣,都说醉酒误事,倘若真醉了,说些不该说得,到时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然而装醉的柳持安现在却迫切的想让自己醉得稀里糊涂,只有醉了,他才不至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睁眼到天明。
至于主院的盛言楚,他是真的喝多了,吐了两回后才倒头睡下,便是睡着了,胃里还是灼烧的难受。
华宓君心里烦着儿子被抱去卫家的事,本打算等丈夫回来后好生和丈夫商量下儿子的事,嘿,一开门华宓君就被漫天的酒气熏得睁不开眼。
三个月没见,一回来就喝成这幅鬼样子,不管谁见了都不舒服,何况华宓君这些天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程春娘进来时,只看到媳妇华宓君捂着头坐在外间生闷气,至于儿子,早会周公去了。
抱住哭啼不休的孙女,程春娘视线往烛下华宓君身上扫了一圈,儿媳人消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太对劲。
哄好扯着小嗓子嚎啕的孙女,程春娘揪着两个乳母训了一顿,将孙女抱回隔壁小床,程春娘折回来拉华宓君去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