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這些年在各路牛鬼蛇神客戶面前修煉的客套圓滑在此刻完全失效,她沉默,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人。
遠處走來幾個人,叫他秦市長。
他卻只是微笑看她,問出和當年同樣的問題:「你小姨如何?」
葉蓁默然片刻,輕聲說:「她女兒今年五歲。」
只一句,男人神色未變,對她笑著點了點頭。
程錦從包廂里出來接她,看到男人離開的身影,好奇地問那是誰。
葉蓁搖搖頭:「沒誰。」
那晚吃完飯回去的路上,天氣很陰,沒有月亮,夜幕沉沉,壓得人透不過氣。
葉蓁吃了一片褪黑素睡覺,半夢半醒之間,轟隆一聲雷響,將她從夢中驚醒。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雨,雨夜濕沉。
葉蓁被雷聲嚇到,心驚膽戰,總覺得隱隱不安,她打開燈,去廚房接一杯冷水,入喉沁涼。
胸口還是莫名其妙地不安,沒能壓下去。
她盯著窗外,腦海中恍惚映過很多事。
想起某一年路過書店,她走進去看到新裝訂版的三體,翻開扉頁,上面是一段新的獲獎感言,其中有一句說,未來像盛夏的大雨,在我們還來不及撐開傘時就撲面而來。
未來是哪一天,誰也不知道。
她曾經多天真,天真到說如果世界毀滅就好了。
這樣就能和他永遠在一起了。
窗外暴雨如注。
同一時刻,許家公館,沉寂無聲。
這座公館歷經百年,許儀華生於此長於此,後來嫁了人,才跟著秦老先生去往北城,生命的最後,她堅持要回到這裡。
她的臥室還保持著舊日模樣,法式風格的裝修,只是此時屋內擺滿了各種天價的醫療器材,用以維持她的生命。
兩家小輩都被她趕出去,只留下秦既南一個人。
「阿既……」床上老人白髮蒼蒼,輕輕抬手,「讓醫生也…也出去。」
年輕男人握住她瘦如枯槁的手,周身沉默。
醫生悄無聲息地離開,掩上了門。
「奶奶。」連日通宵,他眼裡布滿紅血絲,聲音嘶啞,「可以治好的,您相信我,試一試。」
許儀華搖搖頭,艱難地抬手,撫摸他的頭髮,每說一個字都是在耗費精力:「別費功夫了…阿既,陪陪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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