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娘子笑道:「那好。拿兩顆鑲耳墜也很能戴得出去了!」又點了點足足有四十顆,量一量,直徑雖然不足五分,也有四分,五分以上是大珠,四分看著也很好。盤算再串根項鍊、鑲兩根簪子、鑲個戒指,也能湊一套首飾了。
她說:「哎喲,他這齣手可真大方哎!我給他好好準備些吃的!」說著就叫人出去買菜。
金良笑罵了一句:「臭小子。」背著手去教訓兒子了,哪知金彪得了零用錢,早跑沒影了,氣得金良真心實意地罵:「要不是過年,我非得好好揍他一頓不可!他娘的!我怎麼就生不出那樣的兒子來?!」
………………
「那樣的兒子」與父母已經回了家,張仙姑也不問祝纓送了什麼,既然是祝纓的私房,那肯定是有說法的。
祝纓當然有安排,她抄家的時候也要「和光同塵」,她的手法又是那些人所不具備的。五分以上的是大珠,這個她知道,所以五分以上的,要麼歸公帳,要麼入小帳給鄭熹。她拿這五分以下的,也不算小,就沒那麼顯眼了,京城普通富戶也用得起,豪門裡這些東西簡直沒了數。
不但送金大娘子,祝纓自己也留了一部分,送人或自用都是很好的。郡主賞的簪子都挺好,但是張仙姑死活不肯拿了用,立意要讓「做官的」妝點門面。祝大倒是躍躍欲試,又被張仙姑按住了。
祝纓就安排了鑲幾根簪子給父母用。
她還有些旁的私房,也都一一安排了用項,卻又不一股腦地拿出去或賣或當。一則沒有放心的店鋪,二來也有點顯眼,容易被人盯上。
張仙姑不知道她的打算,只說:「還是買兩條羊腿吧!除夕夜光吃人家給的東西怎麼成?買兩條,一條在家燉湯,一條燉得爛爛的給你帶過去。」叫上祝大出去辦年貨。祝纓就出門去取訂的簪子。
鋪子是甘澤介紹的,鑲了兩根金的,簪身略細。又有幾根金包銀的,粗些。看著都是金光燦燦的,是今冬京城流行的款式。又取了幾枚金銀戒指,都拿了回去,給張仙姑日常戴。
次日,祝纓就拎著個錢袋去找老馬。
老馬看到她就笑了:「放假了?」
祝纓將錢袋扔給他:「嗯。」
「哎喲,不敢!」
「存你柜上的,以後再來免得賒帳。」
「別人都是記帳,年終一總結。您倒好,先付了。」
祝纓道:「趁現在手頭寬裕。」
「您這還沒發財?」
祝纓道:「旁人幾輩子的積蓄才在京城站住腳,我只有一個人,還要養家,能發什麼財?也不敢狠命的掙的,凡一時得勢就要狠命搜刮的,都不長久。」
老馬挑了個拇指,道:「明白人。都說您心地好。」
祝纓翻了個白眼,老馬不笑了,身子微微前傾:「真格的,有人託過來了,請您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