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嗯!哎,對了,要是我想弄個鋪子,在京城得多少錢呢?」
花姐嚇了一跳:「你是要租?咱們不好自己經營,縱要經營,眼下也沒那個力。買……它可比買房還要麻煩,還要貴的。太偏的,縱便宜一些,經營不起來,租金也上不去,白花錢放在那兒。繁華地方的,輪不到咱們買。要麼是本地多少年的老字號,要麼是背後有人。」
祝纓嘆道:「好吧,不想這個了。我原想,地在城外,又遠,只是做個退步。不如在城裡的熟悉,還好看顧。」
花姐笑道:「慢慢來。我算著你的俸祿,眼下家裡的花銷是將將夠了的,每月我給你再存一吊錢,一年一貫多,再有年節有你額外得的,多少也再存一點。乾爹乾娘年紀大了,恐怕要些養生或是湯藥的花費,這一注錢要留下來的。」
祝纓聽花姐給她安排得妥妥貼貼,心說,他娘的,原來有個老婆這麼好,我都想娶老婆了!
她說:「好,都聽你的。」
花姐低聲說:「那個周將軍的事情,很難嗎?」
祝纓道:「上頭還有裴少卿呢,裴少卿上頭還有鄭大人,他倆扛得住自然沒我的事,扛不住,也不必我來扛了。」
花姐道:「你總是有辦法的,可也別太累著了,該歇的時候歇一歇才能走得更遠些。」
「我都歇了兩年了。不累。」
花姐笑笑,抱著衣服走了。
祝纓撓撓臉,心道:是啊,是缺錢呢。沒有錢就沒有自己的房子,終究不是個事兒。又不能太摳索了,太摳索過得就太不值了。
想了一陣兒錢,祝纓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祝大出去買了早飯回來,張仙姑和花姐要自己做,還能省些,祝大又說不用,仿佛昨天心疼家裡沒錢的人不是他一樣。
祝纓搖搖頭,有了花姐之後她就不用天天帶肉餅了,食物也總有些花樣了。之前是餡餅,現在可以有卷餅,還有糕點。
她吃得開心了,心情也就好了一些,腳步輕快地往皇城趕去,到了大理寺鄭熹等人在朝上還沒回來,她就先去了獄裡。
週遊這會兒還沒起來,陪他的刑部的人才剛起身,祝纓對他們擺了擺手,往裡看了一眼就去找獄丞說話了。獄丞低聲道:「裡頭那個,沉不住氣,看著就不像是個能擔事兒的人。」
「難為你了沒有?」
「嗐!他,連刑部那倆,折騰得緊!又要這又要那,嫌不屋子不透氣,還嫌氣味不好!又要薰香,又要驅蟲。又說吃得不香,必要吃家裡的蓮子羹。耶,那不是女人家吃的麼?我看他就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祝纓心裡就有了主意——就讓週遊在大理寺獄裡多住幾天又怎地?
反正兇器是他的,他與死者鬥毆且放了狠話,住龔劼的囚室,挺抬舉這個紈絝的。
她塞給獄丞一個卷餅,拍拍獄丞的肩膀,走了。
等到鄭熹下朝、分派了今天的事務,她依舊是聽裴清的令參與週遊案。她就與鮑評事先見裴清,請示今天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