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現在還不好說,不過看著還壞不了,明天我再來回話。」
「那快回去吧。」
曹昌還在外面等著呢,甘澤、陸超兩個在外面守鄭熹,三人已在一處說了小半天的話了。甘、陸二人見了祝纓都說:「三郎,可算回來啦。」甘澤又埋怨祝纓:「你可真是的!當時與我說明白了,我也好回來回七郎的話。」
祝纓道:「我又沒個把握一定能有收穫的,怎麼說?牛吹了出去,回來沒法兒兌現不是丟臉麼?現在好了——鄭大人近來怎麼樣?」
陸超道:「還那樣唄——」他是個話多的人,卻硬將下面的話都給咽了。
祝纓故意與他們多聊了一會兒。之前那家常吃的油餅鋪子還開沒開,哪家飯館來了新廚子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陸超問道:「甘大說,到了您那兒有好吃的?」祝纓道:「什麼好吃的?總比不上京里,時新的果子是有一些,就是容易壞,不好運了來。可惜他來的時候沒趕上,沒能吃到那麼多。」
他們是故意聊的,為的是等鄭熹出來。鄭熹說不用她先到府上拜見,祝纓終覺不妥,哪怕空著手,也得在見別人前見一見鄭熹。到皇城來是公務,不算。公務之外她可不敢怠慢了。
她用了這麼個折衷的辦法,「偶遇」,看皇城門外碰面時鄭熹的樣子,如果必要她回家呢,她就回去,辦完正事再去見鄭熹。如果意思不那麼堅決,就算連夜去磕頭也得爬去敲鄭府的門。
鄭熹按時出了皇城,在外面看到祝纓,道:「你怎麼還不回家?誰罰了你的站了?」
祝纓看鄭熹比兩年前顯出了一點年紀,他已蓄了一部須,儼然是一個配得上羅敷的美丈夫。她向他施了一禮:「鄭大人。」直起身才說是久不回京,遇到熟人打聽點好吃的。
鄭熹道輕笑一聲,祝纓看了他一眼,他擺擺手:「回去,別犯了宵禁。」
兩人對望,祝纓會意,她可以安心回家睡個好覺,第二天從容起來應付公事了。
…………——
曹昌將馬牽了來,祝纓道:「走吧,回家了,別犯了宵禁。」
曹昌的嗓音里透著高興:「是!」
曹昌的父母現在正在祝宅看房子,他陪祝纓來是又回了家得見父母了。
主僕二人熟門熟路從皇城往祝宅去,一路上的景色不曾大變,許多房舍還是祝纓離開時的樣子,老鋪依舊開著,祝纓路過又買了點肉食、點心之類,有店家認出了她:「哎喲!小祝大人!回來啦?大娘子可好?祝翁可好?」
祝纓道:「他們沒回來,我來述職,過兩天還回去。」
「哎喲,這可要受累了。」說話的店家又多包了一包切好的肉給她,「這算小人給小祝大人接風的。可得收下。」
祝纓穿著官服,都讓曹昌拿了,她則多抓一把錢給店家,笑著回家。
很快回到了祝宅,老兩口聽到拍門還懷疑是聽錯了,細一聽真是自己的兒子,曹父打開門:「你怎麼又回來了,是大人派的新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