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妙君笑道:「三郎都拿了來,自己怎麼辦?」
祝纓道:「我家人口少。」
鄭熹道:「那也得留神,你看看他這一身,過時了,你再給他安排一下兒。」
岳妙君道:「好。」真的起身去給祝纓安排衣物了,想到祝纓家裡還有父母姐姐,順便也給他們安排了京城最近流行的式樣。因為兩宮崩逝,皇帝看起來很在乎這件事,京城人就在比較素淡一些的顏色上下起了功夫,與前兩年的流行完全不同。
岳妙君帶著幾個侍女離開,鄭熹面前就剩下祝纓了。
鄭熹問道:「都聽說了?」
「聽到了一些消息,不知道全不全。驛館裡還遇到了兩撥獻祥瑞的人。」
鄭熹慢慢地伸出了一個手掌:「今年就五撥了。」
「喔。」
鄭熹道:「太子居喪不謹,宴樂。」
「不像他會幹的事兒。」
「嗯,太子妃給引見的幾位士子,幾人一處用了個飯。」
祝纓聽了都樂了:「士子?那夠幹什麼的?又不是禁軍。」
鄭熹看了她一眼,祝纓道:「禁軍也?」
「陛下把禁軍也調了。你們呢,沒事兒別瞎想。」
「哎!」
鄭熹反而好奇了:「你怎麼不著急呢?也不猜測?這麼坐得住?」
「打小就知道著急沒用,不如看著體面一點,免得叫畜牲看了笑話去。」祝纓誠實地說。
鄭熹笑道:「你幼時貧苦,倒也磨練心性。我從小沒吃過虧,現在給補上啦。不過也沒什麼,我與太子湊在一處,太招人眼了。我還是趁早退下來吧。對我、對太子都好。」
祝纓點點頭,這個她也猜到了。皇帝疼兒子,什麼好的都往兒子身上堆,堆著堆著發現兒子勢力有點大,他又發毛了。最好的辦法是適應的削弱太子,但又不能太弱,是讓皇帝放心又會稍稍心疼的程度。此時鄭熹從太子身邊離開,對兩人都好。
當時情況應該也是比較麻煩,要不就是鄭熹頂這個缸,要不就是太子妃或者太子。太子妃一出事兒,太子就更危險,比換個詹事還要危險一些。希望太子妃接下來能夠慎重,不過鄭熹跟太子明面上已經拆夥了,東宮如何,鄭熹受涉及的影響不會太大。不過她很奇怪,太子為什麼肯聽太子妃的安排。
鄭熹雙手一攤,道:「並沒有奏樂,寺里遇著了,一起用個齋飯,撫琴一曲還是和尚撫的。遇到兩宮崩逝,陛下有心敲打罷了。」
「哦。」
鄭熹本來已經放鬆了,突然又嚴肅了起來,問道:「你面聖了嗎?」
「還沒輪上,昨天辦了門籍、見著了王相公,他問了些福祿縣的事兒。」
鄭熹道:「胡鬧!陛下如今正惱著東宮、惱著我!仔細他遷怒!天子一怒,結果尚未可知。就算怒過後悔了,你虧也吃了、罪也受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麼?與我何必走這般客套禮數?你就先避一避我又如何?這點默契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