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人有五倫,君臣、父子、兄弟、夫婦、師生。賢父子是父、是兄,以尊御卑教導二十年,五郎尚有不足。讓五娘子以妻子的身份,以卑御尊?新婚數年就要將他教導成人?你這道理不對!不該推卸自己的責任。」
五娘子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祝纓又說荊老封君:「您做母親更是不容易,他但凡心裡有您,就不該叫您擔心。看三位的面子上,我不與他多做計較,這一頁翻過去了。」
荊綱忙道謝。
祝纓問道:「你在南府還能住多久?」
荊綱忙說:「秋收已畢,縣裡也無大事,正好多住兩天,住滿了假。掃墓,會會師友。」
「不去府學看一下嗎?」
「只怕打擾了他們。」
「不怕,我正想整頓府學,你與我同去,也給後輩們講講學。南府的情形你也知道的,正缺些有學問的人指導。正好,府學還有些空額,各縣可選送學子來考試。五郎也是南平學子,一同來考吧。我是讓他考,不是就點了他。你可輔導他功課,試一試。」
荊老封翁喜道:「多謝大人寬慈。」
荊綱嘴裡發苦:五郎真能考上?
他自己還要被拉到府學去講課,荊綱只覺得累得不行。
第214章 狐仙
府學招生的日子定在冬天,到那會兒宿麥也種下了,各地也都閒下來了,到時候召集四縣條件合適的學子到府城來考個試,確定了名單,新年一過正好可以讓他們過來上學,開始一個新的學年。
也因此,荊綱不必馬上到府學去講學,還可以如他計劃的那樣走親訪友,再攜妻兒拜祭一下自家的祖先。也因為有這樣一點時間,荊家老夫婦倆也動念讓他趁機管教一下弟弟,如果能給弟弟指點一下功課,重新考進府學,全家的面子又能保全了。
荊老封翁道:「大人既有心抬舉,何苦再叫他考?」
言下之意,為何不讓直接讓荊五再回府學?荊綱聽了,一個頭兩個大,道:「為的是不讓人說府學也收不學無術的紈絝。」他這些日子焦慮得不行,伏低做小,思來愁去,親爹還要再講這樣的話,好像完全沒將他之前說的話都聽進去似的。
荊綱道:「要不然,你們跟我到任上吧,再在老家住下去,你們遲早犯法被斬首。」
荊老封翁還要說話,被荊老封君喝住了:「你又骨頭輕了!憑什麼對你好?因為你是封翁?那是看大郎的面上!你比大郎能耐,怎不見你也做個官,叫我早幾十年做誥命?我還要等兒子!」
荊老封翁小聲嘀咕:「考就考,走個過場,就不行麼?」
荊綱認真地說:「都收拾行李吧,過完年同我一起去任上。我去拜會一下老師。」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