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老封翁對妻子嘀咕:「這孩子這是怎麼了?給他爹臉色看。」
荊老封君道:「你有功夫念叨大郎,不如去管管五郎!你倒去管呀?」
荊老封翁頭疼地道:「他不服管。」
「那你就逮著大郎死命的欺負啊?!!!」老封君大怒,「我的一身富貴都自兒子來,誰逼他,我與誰拼命!」
老妻發怒,荊老封翁也不高興了,他也不是必要逼大兒子如何如何。話趕話說到了府學,他就意思意思地報怨了幾句,純是看祝纓態度和緩因而有點兒「恃寵而驕」。仿佛一個丈夫久不回家的妻子,見丈夫從外室那裡回來了,便要拿捏一下,嗔一句:「你還知道回來?」
本不是什麼大事兒,長子卻仿佛他犯了什麼罪一樣。撒個嬌,丈夫扭頭就走,擱誰也受不了!
他也不去管兒子了,老兩口鬧了個不愉快。
那一邊,荊五郎挨了大哥兩頓打,也躲在房裡養傷。他一點也不想去考那個府學,考什麼?回去還要再受管!荊五娘在一旁看著他,也犯愁。一家子愁雲慘澹的。
荊綱出了門,又得裝出一副智珠在握的穩重官員的模樣了。先去拜會老師,荊綱昔年在府學時的博士早調走了,現在見的是他小時候的塾師。老師已是滿頭白髮,幸而人還活著,此時正賦閒在家。
師生倆一番客套,老師又含笑收了得意門生帶來的禮物,很高興地與學生烹茶閒談。
這位老先生自己家比較貧寒,能有這樣的學生登門也是開心的。教出這麼個學生,他的學堂生意都比別人好不少。
「我如今教不動啦,叫二郎看著。」老先生說,他長子早逝,現在是次子管家。
荊綱此來,一是探望老師,二也是再多打探一點消息。他離家有些年頭了,看家人敘述時帶著情緒,時有偏頗,不如問一問別人才好。
老先生也樂得與他閒聊,便講了府衙兩位十分有特色的官員。
「知府先到的,哎,人是年輕,可是極有主意的,為人立得正啊!」老先生對祝纓的評價比較正面,自她到後,官吏的風氣為之一新,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計到別人的頭上的。
章司馬也讓他稱讚:「很是袒護貧苦人家。」
荊綱又詳問了二人的事跡,聽完了,便想:這個章司馬倒是會討巧。
他一眼就看穿了章司馬這一手的目的,若讓他來辦,一時半會兒或許想不到這個法子,不過看一看也能看明白。
至於祝纓,乾的都是些個看起來瑣碎麻煩的事,最終的結果卻是將整個南府都攥在手裡。這份本事他就沒有了,也只能被迫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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