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各人管好各人的事!」
「你究竟能管幾個寨子?要是管不著別人,我會與別人講的,不能叫人不知道吃了虧。」
「寶刀」怒道:「這裡大小十個寨子歸我管!我的地方不比阿蘇家的那個女人小!」
祝纓點點頭,道:「那好吧。這樣,你如果抓到了人,交給我。你寨子裡如果有人殺了人逃到山下來,我也抓了還給你,怎麼樣?」
「我自己會抓!」
「別想帶刀進我的地方!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祝纓寸步不讓。
「寶刀」沒有拂袖而去,他說:「你的箭很準,你的馬也很快,與我比一場,贏了我就答應你!」
祝纓道:「你要怎麼比?」
「寶刀」想了一下,道:「咱們都不用別人,只你和我。那邊山腳下有一棵大皂莢樹,誰先到那裡算誰贏。」
祝纓道:「好。」她看了一看這位刀兄,個頭在這裡算高的了,一身的腱子肉,也不怕冷,估計一下這人怎麼也能稱個一百五十斤。她就不一樣了,她才一百二。常與金良、侯五等人混在一起讓她知道一個常識——騎馬跑路,不但看馬還得看人。馬要能跑,人得輕,人越輕馬跑得越輕鬆。在他們的故事裡,魁梧壯碩的將軍甚至需要特殊的馬匹,或者雙馬,才能將人馱起。
她的還是鄭侯當年的饋贈,幾年了,還不算很老。刀兄的馬是本地馬,山路耐力還可以,不太適合這樣的賽跑。她和刀兄差著三十斤呢,想也知道誰的馬更累。
她答應得爽快,項樂十分擔心,祝纓知道他們擔心什麼。對胡師姐道:「你為我壓陣。」那一邊,刀兄也低聲吩咐了幾句。兩人都撥轉馬對,對著皂莢樹的方向。
他們互相提防,又同時出發。刀兄不愧是頭人,他的馬也是一匹良駒,奔跑得很迅捷。但是只要不是良馬的產地,一地的好馬總難強過鄭侯這等京中貴人所擁有的好馬。祝纓開始稍稍控制,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兩人一前一後跑了足有十里,果然見到一株極大的皂莢樹。
祝纓這才盡力驅馬,從落後兩個馬身到一個馬身、半個馬身到齊頭並進只在短短的幾瞬。「寶刀」見狀從馬上橫過拳頭來打,祝纓身子往旁一歪,拳風掃過她的身側。祝纓身子彈正,一鞭馬,駿馬往前一躥,她頭也不回地縱馬前奔!
「寶刀」手中馬鞭往前一揮,祝纓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又是一閃!她打定了主意不與「寶刀」糾纏,人家比她重三十斤,奔馬背上的三十斤,拼力氣她是不太行。
他們二人的隨從都不敢怠慢,也都盡力追趕,但都跑不過這二人的馬。胡師姐等人在後面看到了,都大罵刀兄耍賴。刀兄聽得半懂不懂的,也不理睬。這種事情以賽馬中是比較常見的,挨罵,也是比較常見的。他很習慣了,專心往前追趕。
祝纓的馬往前躥出一個馬身、兩個馬身,終於提前二十步到達。到達皂莢樹下,祝纓提起馬韁,駿馬一聲長嘶,被祝纓飛快地撥轉馬頭對向刀兄奔來的方向。祝纓更不遲疑,自鞍袋中抽出袋來,張弓搭箭,對準了跑過來的刀兄。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刀兄一驚!猛地往下一沉,借馬身擋著自己。